呢?
“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玉屏已然推门进来,绕过四美图紫檀木屏风,站在床前,含笑问道:“姑娘醒了?”
一只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从绡纱帐里伸了出来,玉屏忙打起帐幔,挂在银帐钩上,轻手轻脚的把徐凤歌扶了起来。
坐在梳妆台前,徐凤歌望着铜镜里艳光四射的年轻脸庞,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十日前,她刚办了及笄礼,可以插簪了。
玉屏手脚麻利的给徐凤歌梳了个垂鬟分肖髻,髻上簪了一支赤金虫草簪,一对儿赤金镶宝石桃花簪。耳朵上只戴丁香,胸前挂一串璎珞宝珠,其余的都罢了。
“姑娘瞧着气色好些了,”玉屏瞅一眼镜子里,伸手接过小丫鬟端来的银耳莲子羹,“姑娘喝口羹汤,润润嗓子。”
徐凤歌喝了小半盏莲子羹,见玉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有什么事?”
玉屏把方才赵嫂子来的事跟她禀了,说那嬷嬷:“从前吃了饭犯困,自会找人嚼舌头去,这几日可见是懈怠了,竟在廊下打盹儿。也是我疏忽了,偏让赵庆家的瞧见,落了姑娘的脸面。”
徐凤歌摸了摸耳朵上的丁香,指甲上粉色的凤仙花蔻丹,映着小巧圆润的耳珠,显得分外可爱。
只是她说出的话却不可爱,只冷冷道:“既在太太那里挂了名,院子里是容不得她了,打发去库房吧。”
库房的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的,钥匙有专人保管,轻易进不去。那地方没什么油水,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主子,自然也就没体面和赏赐了。
玉屏略松了口气,道:“姑娘到底是心慈。”姑娘先发作了,回头太太那问起来,也不必重罚。
徐凤歌扯了扯嘴角,道:“我懒了这几日,也够了,待会儿去给太太请安,免得太太一直记挂着。你再去老太太屋里瞧瞧,就说过会子,我和太太一同去请老太太安。”
玉屏一喜,知道姑娘这是缓过来了,忙应了声是。先叫另一个丫鬟翠屏守着姑娘,自己再去回话。
徐凤歌则走到廊下,给鹦鹉喂了吃食和水,鹦鹉在架子上扑棱着翅膀,脚上的银链子窸窣作响。
上辈子的日子虽好,可老天爷既让她重生一回,难道是要把同样的日子再过一遍吗?
岂不无趣?
徐凤歌想起了上辈子的丈夫——武定侯世子沈玠,她皱起眉头,复又舒展开来,缓缓笑了。
是了是了,她可以不必再嫁给他,不用跟他凑合一辈子了!
*
徐凤歌是英国公府的大姑娘,英国公府人口简单,老英国公已经仙逝多年,府里老太太有一子一女,一子便是承袭爵位的现任英国公徐旦,一女却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徐旦和妻子恩爱多年,育有三子一女:长子徐飒,今年十八岁;长女徐凤歌,今年十五岁;次子和幼子是一对双生胎,徐岚和徐枫,今年才十岁。
老太太傅氏,曾是诗书传家傅家的女儿,兄长是当今圣上的老师,正因有了这层缘分,老英国公才把女儿嫁给了当时排行第四的燕王。
这皇位原是轮不着燕王的,只因先帝早早立了皇太子,可惜皇太子去的早,老二和老三为了太子之位大打出手。先帝一气之下,把两个倒霉儿子全都废为庶人,这才把皇位给了老四。
徐家既是世袭罔替的英国公,又是皇后的外家,便成了京城里勋贵人家的头一等。
徐凤歌是第三代里唯一的女孩儿,从小又得皇后娘娘的喜欢,因此在府里上到老太太,下到三个兄弟,对她都宠爱有加。
这份宠爱可不光是在衣食住行上,而是和兄弟们一同教养,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