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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婆子得了果子,对玉屏谢了又谢,夸了又夸。什么“姑娘身边的第一等人”,什么“我等都是托了您的福”。
玉屏听她越说越不像话,皱皱眉,说:“快歇着去吧!老天拔地的说这些个,我再有脸面也是姑娘给的,若没有姑娘吩咐,我敢随意分派果子吗?正经是托了姑娘的福!”
婆子旁边的人都笑,说那婆子:“老不羞,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瞧把玉屏姑娘气的!玉屏姑娘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能气着她,也算是您老的本事!”
那婆子被一干人笑话,臊的不行,捧着果子回灶下去了。
沈玠送果子本是为了讨好徐凤歌,谁知一颗都没落到徐凤歌肚子里,全让这些下人得去了。
他若知道,不知是该气还是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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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歌照旧每日跟着英国公夫人学管家,下午歇半晌,或看书或弹琴或写字,偶尔也打个香纂,学些个风雅。
这日,宫里来传话,说皇后娘娘想内侄女儿了,叫凤歌进宫去陪娘娘说说话。
徐凤歌便好生打扮一番,插上及笄那日娘娘赏赐的羊脂玉凤头簪,再簪两朵绒花,坐上软轿,进宫去了。
到了宫门口下轿,由引路太监带着,行至坤宁宫门口。
宫门口早有两个小宫女候着,见她来,一个进去禀告:“徐大姑娘来了。”一个下阶来亲扶着她走进正殿。
进了殿内,又有个穿彩衣的大宫女笑脸相迎,道:“姑娘可算来了,娘娘念叨了好几声呢!”
徐凤歌也笑道:“晴雪姐姐,许久不见了。”
晴雪点点头,笑道:“是有两个月不曾见姑娘了。”
于晴雪来说,只是隔了两个月;于徐凤歌来说,却是隔了一辈子。
小宫女打起帘子,徐凤歌走进东次间,就见皇后坐在临窗大炕上,冲她招手笑道:“快过来。”
徐凤歌怔怔的看着姑母,姑母和自己记忆中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么慈爱温和。
因所见的是自己的亲内侄女儿,皇后便穿着燕居服,上穿一件大红织金缠枝牡丹妆花方领对襟通袖衫,下穿一条云龙纹双膝襕马面裙。
头上戴一顶黑纱尖粽帽,插戴一套赤金头面,帽子下戴明黄素缎抹额,耳朵上戴一副镶嵌珠宝花蝶金耳坠。
皇后见凤歌怔怔的模样,愈发慈和的笑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徐凤歌回过神来,忙行福礼,道:“民女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掩袖而笑:“免礼,免礼。”
徐凤歌起身,走近皇后身边,亲昵的唤了声:“姑母。”
皇后把她搂在怀里,笑道:“有日子没见了,怎么怔怔愣愣的?莫非是在想行什么礼?你便是像小时候,一见我就扑进我怀里来,我也是极欢喜的。”
徐凤歌抱住皇后的腰,喃喃道:“我也好想回到小时候,便能长长久久的在您膝下承欢了。姑母,我好想你。”
姑母为皇家操持半生,此时的身子已然掏空大半,寿元没有几年了。
皇后哪里会想到这些,只当她撒娇,宠爱的说:“姑母也想你,我既想见你,又怕把你召进宫来拘着你。”
人还小的时候,规矩上差一些可以宽容以待。可是人大了,该守的礼制就要守,差一丁点儿会有人提醒,再差一点儿就要被规训了。
世间女子,不都是这样被训化的么!
皇后问及凤歌近况,听闻她在学管家,不由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凤儿长大了,是该学着如何主持中馈了。”
女子及笄,又学管家,便是待嫁的信号。
皇后自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