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说婢女伺候太子妃沐浴之时,曾经看到太子妃手臂上,还有鲜红的朱砂痣。
这些年来,虽然皇帝、皇后赐过许多宫婢、妾媵给太子,太子却鲜少宠幸。
被其临幸后的宫人,大多也分不清那是一场梦境,还是一次恩宠。
久而久之,太子不近女色,不沾荤腥的消息,就传遍了帝京。
何况三年间,府邸里,无人有所出。连个一儿半女也不见。急得皇后头疼。
太子却说,儿女姻缘,都是命数。强求无益。真要强求,不如让他落发出家,自此青灯古佛,反倒干净。
因此,帝后二人,渐渐都不再过问了。
和尚似的无欲无求的李如衡,此时此刻,突然收容了一个妙龄女子在帐里。
还跟她同室而居,更亲手亲笔,为她描画长眉。简直是一幅奇景。
就在众人拥挤不堪,想要争先目睹仙子真容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低喝,“都给我滚!”
奴才们一听,纷纷做鸟兽散。
沈之杰怒不可遏,抬手扬鞭,见一个抽一个,逃一对打一双。抽得那些宫人抱头鼠窜。
沈之瑾冷眼看着,嘱咐身侧的副将,“将那些偷窥主子的侍卫官名字都暂且记下来。等我回到衙门里,再一个一个发落!”
“是!”副将翻身下马,挨个逮捕归案。
霎那,营帐外头干干净净,半点人影都不见。
沈之瑾翻身,深吸一口气,怎么也下定不了决心。掀开那个营帐。
小妹虽然在家放肆恣意,可是到了外面,她顾及着沈家的名声,一向谨小慎微,唯恐行差踏错。
若说小时候,她还有些无法无天,自从十五岁上,无故被皇家悔婚后,沈音表面不语,心里难免挂怀。更是步步惊心,再小心仔细也没有了。
他不愿相信,小妹居然会魅惑主上。
又或者……这只是个圈套?有人想将他们小妹拉下水,想把他们沈家的名声毁掉?
谁会这么做?
沈之瑾思量再三,还是找不到任何一个结怨之人。
谜题解不开,他也不敢贸然下手。万一营帐中,跟太子亲热的正是自家小妹,他又该自处?
难道一巴掌扇过去么?
沈之瑾光是想想,都觉得心肝脾肺肾一起疼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对小妹出手?
沈之瑾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若是小妹果然酿成大错,小妹那般天真,自然不是她的本意。为人兄长,没有好好教育好妹子,自然就是他和沈之杰的错了!
他先打死沈之杰那小子,再往自己这厚脸皮上,狠狠捆几个耳刮子,也就是了!
沈之瑾下定决心,终于拉开了帐篷的大门。
沈之杰缩在他的身后,鬼鬼祟祟地闭着一双眼,此时听到刷拉一声,才颤颤巍巍抖开一张眼皮。贼眉鼠目地朝里头瞅了瞅。
就见沈音一手撑脸,一手放在书案上,不耐烦地敲了敲,轻声抱怨,“怎么还没好?”
李如衡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笑意,“好了。音音,你睁开眼瞧瞧,我画得怎么样?”
沈音慢慢睁开眼睛。
见到沈之瑾面沉似水,如临大敌,沈之杰立在他身侧,更是张大了嘴巴。一时竟合不拢。
顿时跟炸了毛的小兔子,站起身,忙不迭躲到李如衡旁边,“太子救我!”
李如衡笑了笑,慢里斯条地说:“两位爱卿。”
沈之瑾面沉如水。手指揪紧了银色短甲下的黑色长袍,“小妹……”
李如衡身形削瘦,阴影也不过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