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蒿苗子,扔进少年背后的竹篓。适才抬起头,浅浅一笑,说道:“不过是些机缘凑巧。”
少年被噎了一嘴,急得背后似有一百只蚂蚁在爬,仍旧不死心地问:“那有缘人是谁?是谁力挽狂澜、救涂山于危急之中?”
容容见他着急,更有心逗他,反问道:“我问你,若是有一天涂山处于危难之间,强敌在前,而你无人可依,该怎么办呢?”
那时候槲元青到底年轻,才跟在容容身后两个月,什么说不出来。
如今一百五十年过去,槲元青终于有了答案。他砍杀一只又一只黑狐,直至血流成河,无敢有上前者。他高举起沾血的匕首,立于树前,像在回答多年前的涂山容容,又像是对自己说:“
我会举起剑,指向千万染指涂山的妖怪。
我会守在苦情巨树前,一步不退。
哪怕涂山只余下最后一人,也会叫他们知道
——
何以涂山得为众星捧月之月!
何以妖盟三代之主皆为折耳狐!”
他回过头,深深凝望无花无叶的苦情巨树,不由自主地想:“如果苦情巨树还在,你是否还有可能回来。”
黑狐娘娘听不见槲元青的心声,又嘲讽道“右使是否忘了昔日所作所为,哎哟,不如本座帮你回……”
白月初腾空而起,一棒迎头而下:“先打赢我,你才有资格批判我们涂山的人。”
他有涂山红红全部妖力,身负如意棒法,纯质阳炎,虚空之泪在手,本不应惧怕任何人。可惜另半副虚空之泪就在黑狐娘娘凤栖手里,她掌握了虚空之泪整整五百年呐。
两人苦战半日,白月初抬起如意棒,勉强挡住虚空之泪的攻击,终于失去气力,摔在地上。
他听不清周围的声音,槲元青好像在吼,眼睛逐渐失去焦距,好像,苏苏哭喊着跑过来了……
别过来,苏苏,快跑!小蠢货,我不是让你跟着糖一躲在妖馨斋的阁楼里嘛,你不要出来……
白月初想这么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意识完全模糊前,他昏昏沉沉地想。
“容容姐,究竟什么是涂山的认可,你快告诉我,涂山要完蛋了,还有苏苏她……”
……
说起来容容说那句话的那天,微风和煦,粉色的花瓣随风四散,苦情树下的阳光醉人。这番似是而非的谈话后,容容去处理涂山大小事务,白月初带着苏苏去“探一探”王少爷。
王少爷其人,自幼成绩优异,家中金银财帛满仓,妥妥的高富帅,唯一的弱点是——因为转世续缘的缘故,背负一个土里土气的名字。
七八月上,天热无事,便想着四处赏玩,西西域日头太毒、南国毒雾弥漫(不想见毒夫子那个丑八怪)、北山荒凉,挑来挑去最后还是选择鸟语花香的宜居之地——涂山。
王少爷又住不惯简陋的旅馆,索性调来施工队两天时间在妖馨斋附近修起一幢别墅。整块汉白玉做外立面,内里通铺红木地板,墙壁上描龙绘凤、杂以花鸟兽虫。光是冰窖就挖了十五丈深,更别提室外泳池灌满湛蓝清澈如宝石般的海水,白如雪的细沙漫滩,两尾蓝羽孔雀闲庭信步,好不快活。
据当事人小孟回忆,那一天的天空是蓝的,少爷的脸是黑的,客厅的墙是五彩斑斓…
“胡说,那面墙是我刷的白漆,贴的蓝墙纸,去你的五彩……”
当事人小樊情绪激动,小孟也不遑多让,两人很快从口舌之争演变为拳打脚踢……
本次采访因当事人个人原因被迫中断,接下来让我们把镜头转向王少爷。
“住手!”他大喝一声,打断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透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