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占地范围足有三个京城之大,庑殿行宫也几经修葺扩建。
在行宫当值应是这里的美差,衣食有度,住所体面,还有机会接触贵人。运气好的话还可一朝飞上枝头:比如先皇某某嫔某某妃。这是身边其他人,特别是一些稍有姿色的宫婢们私下最爱讨论的。
陈玉并没有这样的福气值守行宫哪处殿阁,她自己也并不想在那里迎来送往各路贵人。自她来这里,就一直在鹿苑当值。她也很喜欢这种灵气可爱的小兽,跟它们相处总能使她暂时忘却过往。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这样平静度日。若幸运的话,待哪日遇赦,就可与爱护她的亲人重逢,得以侍奉膝下,了此残生足矣。
近日监丞李来①传话,皇上下月会来南海子行春猎。这也是每年例行之事,只是这次恰逢卯月太皇太后八十整寿②。各路藩王皆进京贺寿,圣心甚悦,便款留诸王待春猎后再行就藩。是以,此次春猎要郑重许多,即要招待好诸王,也要借机展示天威。
李来交代起来细嗦冗长,跪在后排的陈玉只为她养大的鹿担忧。每年都是如此,每次也都无法避免!她用力闭了闭眼,叮嘱自己不要多想,做好该做的。
是以这两日,她无事便待在鹿苑,或给它们多添些食料,或是带着放风,哪怕只是静静的搂着它们,给它们理理身上细细的绒毛也好。陈玉只想能多些跟它们相处的时间,待春猎之后……她摇头制止自己再往下想,心里轻叹:你能怎么办?你连自己的命都做不了主!
这日不是陈玉当值,午后阳光甚好,陈玉将一只去年出生的小鹿抱出鹿苑放风。这只小鹿灵秀可爱,尤其是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陈玉特别喜欢它。
她把小鹿带到鹿苑附近水边的芦苇丛旁。这里新生的芦苇能遮挡直射的日光,也僻静无人打扰。陈玉坐在草地上,握着一支刚折下的芦苇杆,用芦苇絮挑逗小鹿的脖颈肚腹。小鹿开心的踮腿左蹦右跳,陈玉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正在玩闹间,小鹿忽地停住,瞪大双眼朝芦苇丛那边望去。陈玉也赶忙扭头去看。难道来了什么人?可别被管事的宫监发现!
还没等陈玉反应过来,一头大黑犬从旁窜出。小鹿不及闪躲,被扑倒在地。眼看黑犬张嘴就要开咬,陈玉脑内霎时一片空白,摸到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接着就听见身后传来粗粝的叫嚷喝骂声,然后她就被人按倒在地!
陈玉被带至一处杂乱的院落内。她跪在地上,两手被别到背后牢牢捆住,双臂被扭得生疼。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肉里,不多时,她就觉得两只胳膊渐渐麻木,没有了知觉。
领头一名护卫上前怒踹她一脚,大骂:“贱婢,活腻了是吧?居然敢伤王爷的爱犬!”
陈玉被踢翻在地,她顾不得疼痛,赶紧叩首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大人宽恕,饶奴婢这回!”话甫出口,泪水就忍不住夺眶而出。
几年了,原以为自己早已适应现在的生活,劳作或者受罚她都能坦然接受,可这样卑躬屈膝求饶还是觉得羞愤难当。
“怎么回事?是哪个混账东西打的?不想活了是吧!”卢平领着几人急吼吼地迈进院子。一撇眼看见旁边架上满嘴鲜血呜呜呻|吟的大黑犬,大惊失色道:“黑豹!”他赶忙扑过去查看。
只见黑豹左侧嘴角开裂,伤口延伸到左耳处,森然见骨,口内左面上下牙齿都掉了好几颗。卢平一时心疼,一时惊惧,王爷知道了还不得活剥了他!他的小命还留得下来吗?他真是要气死了!
卢平恨恨的转身,指着先前那几人破口大骂:“你们这群饭桶,遛个狗都遛不好。王爷要怪罪下来,你们谁也别想跑!”
这几人也是害怕,领头的赶紧过来赔罪:“卢指挥,真不怨我们。都是这贱婢下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