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洼地,前方又奔来一匹快马,直往穆长洲跟前而来。 穆长洲勒马。 来的是一名斥候,见礼之后,见穆长洲点了头,才开口报:“禀军司,鄯州兵马营中并未尽出,但留了多少人马未曾探明。” 穆长洲忽而抬手,示意他停,似是听了一下周围,回头看向舜音,打马靠至她右侧,指一下来路:“沿我们刚才来的路回去,直往南城门,若遇兵卒,不论哪一方,只说自己迷路了,我稍后来与你会合。记住,你我今日只在南城门附近游览风物,没去过别处。”稍一顿,他又说,“最好不要被遇到。” 说完他自弓卫手中接过长弓箭袋,一挥手,弓卫立即靠近舜音。 舜音皱眉,扯了缰绳,回身就走。 身后马蹄声急,等她回看一眼,穆长洲已策马领着胡孛儿与斥候几人远去了。 她已明白了,军中斥候只对主将透露情报,所以见到他才开口,他方才分明是在刺探鄯州军情。 偏偏她还要当做一无所知,照他的话立即返回。 一边想一边策马快行,她抿着唇气闷,非拿她做幌子,还要她配合…… “夫人!”身侧一名弓卫忽而贴近道,“左侧似有巡兵。” 舜音没听见那里的动静,但隔着垂纱看过去,似乎确实有两个渺小的黑点,所幸离得还远,什么也看不清。 凉州的营地在右侧,而且离近城门,离这里还远,所以极大可能这两个是鄯州兵营里派出的巡兵。他们的营地明明该在东城门外,却派人往四周巡逻出来这么远,难怪穆长洲让她及时返回,一定就是防着遇见他们。 忽而想起他说最好别遇上,舜音扯了马缰,快马奔往右侧方向。 一片陡峭的石坡,两边峭石嶙峋,夹挤出一道缝隙,自当中居高临下望出去,远处即是鄯州兵马营驻扎地。 穆长洲回身下坡,对身后道:“全都退走,不必探了,等着接手。” 胡孛儿搓着手笑一声,跟上他,随即就想到了舜音,泄气道:“只是姓于的老小子防得还挺严,竟派人巡出来这么远,夫人那样的怕是已遇上了,虽说可以声称迷路,但到时候少不得要怀疑军司来过。” 穆长洲口中冷笑一声,没说话,翻身上马,立即往回走。 胡孛儿只好闭了嘴,领着斥候与其他人都上马往东去了。 穆长洲快马行到一半,看到地上有被风吹去了一半的马蹄印,自鄯州兵营方向而来,他们竟然一路巡到了这里。他转头扫视,没见到舜音,又策马往前。 一行弓卫拦在前方,横成一排,似是已拦了许久。 穆长洲近前,扫视一圈:“可曾遇到巡兵?” 当先一名弓卫抬手道:“刚走,是鄯州兵马。夫人先前见躲避不过,早让我们拦于此处,见到他们就说军司与夫人一直在南城门下观景,不愿被打扰,特命我们远来此处拦护,他们在四周看了一遍就走了。” 穆长洲又看一眼周围:“夫人呢?” 弓卫道:“夫人说要装作人在南城门处,不能被看见,独自往右去了。” 穆长洲打马往右,一路过去空旷平坦,视野无阻,并没有适合躲避的地方。 他忽而想起什么,策马往前,很快下了马,踏过一片横坡,直下洼地。 这里离南城门还有距离,但离城外营地很近,这片洼地其实是营地附近挖出的沟壕,壕壁挖就深洞,以木支撑,是用以防范和藏设军械之处,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