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原先在校队时候还能算个数一数二人物,然而进到一群由有极高天赋又刻苦努力的人汇集成的省队里时,她的能力愈发不凸显,饶是她努力追赶,依然有落后的趋势。
此刻作为唯一一位没有被叫名的老成员,她站在新成员中间,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江饶内心默叹,心情沉重地抿了抿嘴。
她想伸出劝慰的双手,最好能给赵阳雪一个长久的,加油鼓励的拥抱,然而,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做。
赵阳雪是唯一被孙教练拒绝的老成员,她是唯一主动拒绝孙教练的老成员。
即使赵阳雪不认为,她也会觉得自己此刻真诚的关心在外人看来始终有一种居高临下、洋洋得意的炫耀之意。
你迫切想得到的东西,我不仅毫无追求,甚至别人递到我面前,还要摆手拒绝。
这样的高位者面对气馁的低位者时无论做些什么,都是一种无声的压迫与摧毁,即使高位者没有一丝坏想法。
江饶微微低下头,止住脚步,不敢去看赵阳雪,她很想作为好朋友,而不是同为武术参赛者的身份去安慰她,然而——
一双温暖的臂膀却主动轻柔地将江饶抱住。
江饶一愣,随即抬起头来。
赵阳雪和她差不多高,此刻她微仰着头,尖瘦的下巴抵在江饶左肩膀,这才长久地叹了一口气。
“江饶,唉……”
她的声音压抑着浓浓的不甘和受挫,“我有点伤心。”
江饶缓缓抬起手来,她合上双眼,无声地回抱在她怀里不住颤抖的赵阳雪。
其实不是“有点”。
江饶知道,但她并不打算揭穿。
温热的水雾从脖颈处漫延过来,打湿了她半边袖口,江饶轻缓地拍着赵阳雪因为哭泣而上下起伏的后背,轻声细语安慰道,“下次,下次一定可以。”
“没有下次。”赵阳雪沙哑着嗓子缓慢回答。
江饶一愣,脑中瞬间冒出许多鼓励他人不要放弃的话语,却看到赵阳雪已经止住了哭泣,声音坚定且充满力量,“今晚我就给教练打电话,我也要上场。”
江饶心头一动,欣慰的同时却又因此感到密密麻麻的心酸。
毛遂自荐不一定属于赢家,但它一定诞生在无数次受挫后又能无数次站立起来的勇敢家身上。
“你不用担心我。”赵阳雪笑了笑,“我要是能因为这点打击就自暴自弃,就不会来到省队,也不会至今依然还占据着省队一个位置了。”
“我虽然一直受到挫折,但也不是没有高光时刻,每次我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曾经的高光,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我不会忘记感谢我当初为了得到‘当年勇’而付出的努力和坚持,如果没有那些,我甚至连‘当年勇’都没有。好在,我没放弃,也有谈资。”
“勇敢很了不起。”江饶认真道。
“没有啦,”赵阳雪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勇敢。”
“只是我每次因为失败和无人问津到快要放弃的时候,我想起至少还有机会,下次还能够再触碰到我喜欢的事物,内心便又高兴和充满期待起来。只要希望没有归零,一切转折都有可能会出现在下一次坚持。”
……
橘红的夕阳穿过半开的玻璃窗户,斜切了半边印在暖白的天花板上,傍晚的风温柔和煦,抚动窗前的一株嫩绿的花苗。
江饶倦然地躺在床上,脑海中却依然在回想先前赵阳雪的一番话。
希望和期待吗……
这两样东西美丽又残忍,引诱无数人如飞蛾扑火般奔向不算安稳的前路,无数飞蛾被火焰燃烧殆尽,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