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哥,玲玲姐也会对你那么好吗?”
拿着树枝捣鼓泥巴的宋益忽然推了说话的小男孩一把,男孩四脚朝天,愣了一瞬随即嚎啕。
已满十岁的宋益生的又高又壮,像头牛犊,即便他主动伤人,其他孩童也不敢多说什么。
宋益在男孩哭声中拔腿便跑,一路找到正在做饭的刘芬芬,叫嚷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搬进大房子?娘,你快叫宋珩滚出去!我烦死他了!”
整天傻乐,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命好似的。
刘芬芬正在做饭,见儿子跑了一头汗,擦擦手,拧干毛巾给儿子擦汗,“娘不是说了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爹过两日便回来了,有你爹在,还怕搬不进去?”
“又要等两日!”宋益不满地撅着嘴,拿起一旁刚洗好的甜瓜咬下,囫囵道:“娘,宋珉肯定很有钱吧,我看她这几日天天往县城跑,还给宋珩带好多吃的,咱们搬进去,能叫她也给我买吃的吗?”
钱?刘芬芬一下想起宋珉曾问她借过钱,那个贱丫头不是说自己没钱吗?没钱还整天往县城跑,肯定是夫妻俩给她留了银子!
心中怒火蹭一下烧起来。
不过上回吃了亏,这回刘芬芬长了记性,等宋近回来,宋珉和宋珩的亲大伯开口提过继,贱丫头还敢反抗吗?
*
宋珉回来起便进了致知堂的小书房,里面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全是宋临的宝贝书,另外还有些文房四宝。
收了一锭金,自然要尽量给燕姑娘最好的,除了以往教书剩下的粗纸,宋临还留下两刀细腻的好纸,放书局也要七八钱银子才能买一刀。
研墨,将纸张铺平,宋珉沉下心。
宋珉前世写过话本,在国公府后院。
一个没权没势的妾室,动辄便要受人冷眼,使唤丫头婆子要银钱,去厨房拎饭菜要银钱,她不得已写了话本赚钱。
只是这事被张清逸发现了,他抵着唇角逼着她一字一句念给他听,偶尔开口问上两句,直教人羞耻得抬不起头。
张清逸不准她再写,但会命人给她开私库,大把大把的金银送入房中,昂贵的绸缎、耀眼的宝石、珍贵的古玩字画,宋珉此生没见过那样多的钱财。
如同第一次走进雕梁画栋的国公府后宅时,心底深处的贪念如藤蔓疯长,世上那么多人上人,她怎么做不得?
男人贪色,她恰好有一张芙蓉貌,当她愿意主动讨好,如愿以偿见到男人眼底的意动。
张清逸对她日渐宠爱,还私下撤了她的避子汤。却也因此招致国公夫人对她愈发不满,甚至要取她性命。
重活一世,她绝不再入高门为人妾室。
心中这般想着,笔尖已然将心绪倾泻而出。
洋洋洒洒写满五六张纸,宋珉放下笔揉揉手腕,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
女子重生改变未来的故事在晋朝从未出现,她这算是开了先例,可如此一来,会不会暴露自己?这世上会不会有人如她一般死而复生?不过话本多是杜撰,即便写了,一句胡诌便能堵住悠悠众口。
程逢唤她吃饭,连续三声宋珉都当做没听见。
窗牖被猛地推开,少年皱着眉探出头,“怎不应我?”
宋珉收拾好手稿,讷讷半晌,“收拾东西呢,马上就来。”
程逢抱胸倚窗,盯着她整理完,二人一同进了饭厅。
走几步就到了,宋珉头一次觉得自家茅屋这么小。
宋珩已经乖乖坐在板凳上,腰间还挂着一把木制宝剑,片刻不离身,看来是很喜欢。
放桌上摆了一碟青菜,一个冒热气的砂锅,热气氤氲隐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