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不保,施以掣肘,自以为捏住狗绳,可局外人看得分明,多年运作下,秦家早成了秦颂寒掌中之物。
也就柳重山那个蠢货真以为那双目浑浊的老东西还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漕运霸主,巴巴的把外甥女卖了。不过,他连宠妾灭妻的事都干得出来,出卖个不亲近的外甥女算什么。
至于秦颂寒,据闻他心狠手辣只认银钱,不呆在富庶江南,亲自跑来这里,难道真的是冲珉娘来的?
乐善在秦家待了月余,跟丫鬟婆子聊得火热,知道些内情:“管事的跟他婆娘说你爹献了张美人图上去。”
美人图上除了宋珉还能是谁?!那秦颂寒很可能是来找宋珉的!
“这老王八蛋!”柳月牙咬牙,他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还求她救命,就该叫他下半辈子都瘫在床上!
“你先盯着他,我这边处理完再去找你。”
眼见乐善离开,柳月牙回到蓬内,少年穿戴整齐,肩膀衣衫破裂,血色化开添了分煞气。
柳月牙暗暗叹息,作为大夫她知道这人受的是刀伤,说明他身上有麻烦,但现在没别的办法,希望他有点用,能护住宋珉姐弟俩。
乌篷船小小一条,孤零零飘在江岸,眺望远方,沿江上游隐约可见几艘扬帆大船,白色帆布上大大的秦字慑人眼球。
蚂蚁似的工人进进出出,不知背着什么重物,脊背佝偻,再多的便看不清了。
“那是通南码头,秦家的地儿,别乱看!”
柳月牙见他站着不动,出声提醒道。
程逢收回目光,秦家的地儿?可各地码头无论大小皆会记载于朝廷文书或地方县志,他来到南安县第二日便去查过,只有通平码头,从不曾听闻通南码头。
对面江岸是高不可攀的绝壁,这边竹林丛生,枝桠密不可分,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可这条支流从哪里来?总不能《燕朝水经》记载有误吧!
他还想再看,柳月牙却再次催促,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来查探。
绕过竹林便是他受伤昏迷的地方,再继续向南是官道,程逢暗暗记下路线。
柳月牙微微喘息,不忘交代少年,“记得好好保护你未婚妻。”
这姑娘真奇怪,他当然会保护好宋珉,“你还没提要求。”
柳月牙已经返身折回,背着他挥手:“咱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再告诉你。”
*
街上人声鼎沸,走街串巷的货郎挑着扁担吆喝,宋珩孩子心性,左右探望,不忘拉着宋珉的衣袖。
见他逛的开心,宋珉放慢脚步跟着,心中沉甸甸的。
一千两,省着点花,姐弟俩十年内不必担忧无银钱可用。
若是前世,别说改成世家子弟,写皇族她也敢,反正张清逸会兜底。可她如今只是村姑,燕姑娘或许背景雄厚,世家不会动她,但杀个小村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钱不能要,要了也没命花。
宋珉抬手摸了摸正在吃糖饼的弟弟脑袋,好不容易活一回,她还是老老实实做个教书先生吧。
想开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阿珩,走,给你做新衣裳去!”
“好哎!”
小少年兴奋得手舞足蹈,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指着问道:“姐姐,那不是大伯吗?”
宋近穿着长袍,在人群中很是扎眼,动作温柔地扶着个女子后腰,二人往巷子里拐,侧身时女子小腹隆起,小脸白净,眼含媚意。
宋珩知道妇人怀孕的样子,呆呆地问:“那是谁?”
大伯如此小心翼翼得护着,宋珉原以为妇人是宋玲,没想到是个生脸。
不知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