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闹市行人众多,佩玉需要紧紧盯着宋珉确保她安然无恙。然而某个瞬间,人潮如水一般散开,本就狭窄的闹市硬生生辟出一条道来,恰能容一架马车通行。 四周百姓窃窃私语,宋珉听不真切,她随着众人退到一家商铺门前,仰头朝那辆缓缓驶来的马车看去。 两匹膘肥体壮的马儿拉着车架,木质车架十分朴素低调,左侧车檐上悬着枚铜铃,铜铃转动间可见一个张字刻于其上。 宋珉万分庆幸佩玉给她戴了面纱,将脸捂得严严实实,即便如此,她还弓下身,借着百姓的遮掩藏住身形,偷偷远离。 马车内茶香浮动,张清逸捧着一卷书品读,岑玉瑶坐在他身侧,目光频频望向对面的木匣,面上掩不住的欣喜。 最终还是没忍住捏着帕子,为他添了一杯茶水,“幸好表哥与我同行,否则哪能请到寿安寺的佛像。” 张清逸从不碰她奉的茶水,此刻也不例外,随手翻开下一页,轻飘飘一句话叫她绷紧后背。 “听闻你近几日与石家小姐生分了?” 岑玉瑶咬着唇:“表哥,我,我会想办法修补与石安然的关系。” 男人不再开口,岑玉瑶却绞紧帕子,太后好似将她看作朝阳公主的替代品,已然允诺在寿宴上赐县君之位,异姓受封,京城贵女中,仅有她一人。 即便如此,却还要明里暗里讨好石安然。 表哥的打算她隐约有所猜测,无非是要接近石安然的叔叔——手握京畿兵权的石木淳将军,兴许下一步就是让她嫁给石木淳以姻亲巩固关系。 岑玉瑶扯出个苦涩的笑,原以为表哥因着一起长大的情分为她谋划太后的宠信,说到底还是为了权力。 “姑娘?宋姑娘?宋珉!人呢?!” 车窗外传来不甚清晰的呼叫。 张清逸猛地抬起头,掀开车帘,俊脸冷沉。目光如利剑划过人群,寸寸探寻。那声音已经消失不见,更没有印象中宋珉的身影。 岑玉瑶不安地问道:“表哥,怎么了?” 再次看了一圈,缓缓收回视线,张清逸攥紧书卷,将它随手扔开:“没什么。” 应当是他听错了。 秦颂寒那边传来消息,宋珉离家二十余日,至今不知所踪。 焦躁地揉着额头,张清逸感觉有什么东西本该握在掌中,偏偏顺着指缝钻了出去。 男人脸色阴沉如水,向来爱惜的书页留下道道折痕,岑玉瑶回想着刚刚的对话,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竟然令表哥脸色大变,心神不宁。 佩玉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原地转了几圈,眨眼的功夫宋珉消失不见,她没忍住低声唤了几句。但张清逸一动作她便反应过来,不能叫国公府的人发现宋珉的存在,否则公主的谋划便前功尽弃。 宋珉身无分文,在京城举目无亲,她不会敢逃。闹市人多,一不小心走丢也是常有的,佩玉沉下心沿街找过去。 宋珉早在佩玉出声的瞬间钻进身后的店铺,她是怕了张清逸,也怕了国公府,能躲多远就要躲多远。 她故作镇定,在店小二狐疑的目光中挺直腰身,打眼看去,步摇、金钗、玉簪、手钏,各色首饰陈列,或镶珍珠或镶宝石,光彩夺目。 没有女子能够拒绝华贵的珠宝,宋珉亦不能免俗,反正张家马车还没走远,暂时不能出去,便在店中闲逛起来。 店小二人精似的,见她衣着绫罗,身姿不凡,谄笑着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