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 天上清朗无云,耿耿如洗,风自窗槦处吹来,青梧臂间的碧霞色薄纱披帛被卷起,随着一股清湛的香风落在他的颈间,披帛是上好的绡丝制成,轻滑过颈间的肌肤,柔顺的凉意过后,有些微痒,他喉结颤了颤。 侧眸看向了身旁的小姑娘,窗沿有些高,她倾身趴在上面,双手托着腮抬头望向空中那两轮盈圆,鸦羽般的长睫扑闪,眸子亮晶晶的,他心下微软了软。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残日敛去光华,天幕中圆月愈发亮眼。 府中早早挂好的琉璃灯渐次亮起,有婢子到稍间来传话,请二人到花厅处用晚宴。 二人到时,众人都已落了座,当中悬着一盏八角勾玉琉璃宫灯,泛着荧煌的璀色,楠木填漆福禄纹百鹿大圆桌上已摆好了酒菜,一旁的小几上摆着造型精巧的月饼和应季瓜果等物。 按照尊幼坐序,那黄衣小姑娘身旁恰好空出了两个空座,应正是留给二人的,由此可见那黄衣小姑娘的身份,应当是府上三小姐,肖氏的幺女顾琼姝。 婢子引着二人入了坐。 刚坐下,青梧便察觉到对过有一道目光紧紧盯在她身上,似吐着信子的蛇将她裹搅缠绕,后背寒栗渐起,她抬头看去,却见对过坐了一个着铜青色锦袍的少年,正是今日在园中碰上的男子,她慌忙错开眼,低下了头。 下一瞬,微凉的指尖被握住,顾则安捏了捏她的手,轻轻安抚着。 顾则安也已敏锐的察觉到那不同寻常的视线落在身旁的小姑娘身上,他转头探去,见顾容羡一脸玩味,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转,同是男子,顾容羡眼中的神色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一种觊觎,一种垂涎,一种势在必得的攫取。 他眸底渐渐凝了一层寒色,唇角压成一条线,周身忽就冷了下来,眼中聚成的芒刃带着杀意汇成剑气直直定向对过。 顾容羡只觉一股冷气自脚底往上攀沿,而后包裹住他的心脏,胸腔停滞了一瞬,他感到了一股杀意,神色霎时僵在脸上,无声移开落在青梧身上的目光。 丝毫不用怀疑,若是他再多看一时,对面那人真的会不顾一切杀了自己,他抿了口茶,压下心底的惊惶,片刻后,又暗骂了自己一声胆小如鼷,不过是一个病秧子罢了,有何可怕的。 这边的暗涌起得莫名,消失的也突然,自是无人注意得到。 见人都到齐了,肖氏脸上堆起笑,“中秋本是团圆之日,今年世子成了婚,又是回京后过的第一个节,难得如此圆满,这瞧着啊,心里当真欢喜,您说是吧王爷?” 不管她心里欢不欢迎这对夫妇,但面上总要做足慈母姿态,嘴角笑意未减,看向一旁端坐着的景王。 景王见席间妻妾和乐,儿女成群,微凛的神色缓和下来,“是啊,若是年年都能如此便是最好。” 话落,肖氏便接口道:“往后自是年年都可如此,如今世子已安然回来又娶了妻,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传出好消息了,您就等着当祖父吧。”其余人听罢也纷纷附和出声。 肖氏瞥了一眼青梧,她方才已收到肖曦云未成事的消息,此番在晚宴上提起这茬,自是别有用意的,只要景王想要孙儿,那这沈氏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给顾则安纳妾,也不得不为了长辈的心愿妥协。 只是就顾则安那副身子,想来也没什么子女福缘,一月两月没消息,久了自然扛不住,届时她的人便也能安插进去了,正想开口说什么,刚张了嘴,便被景王截了话头,“开宴吧。” 随后提起筷子夹了一筷到碗里,见景王已动了筷,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