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江待流畅的下颌线,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将他的肤色衬得更白。她再略略抬眼,只见他神色极为平淡,好像刚刚接住她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江待双手插在兜里,脚步刻意放缓,显得极为悠闲。
但他这副闲散静如秋水的样子却狠狠刺痛了林望秋的眼。
她心里兵荒马乱,他却悠哉游哉。
怎么能这样?
一路上林望秋都憋着一股不知名的闷气。
她跟随江待来到一个极具蒸汽朋克风格的车行,门口坐着一个看报的大爷,里面活跃着七八个花臂青年。
林望秋不动声色地往江待身后缩了缩,极小声道:“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江待忖度着她这话的意味:“你觉得我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林望秋认真道:“不像。”
他愉悦地笑了笑:“那你可看走眼了。”说完他让林望秋在看报大爷身边的空余小板凳上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在这儿等我。”
安顿好林望秋后江待就走进了车行里。
静谧的夏日午后只有树上的知了在叫,但蝉鸣一阵后很快也被热得偃旗息鼓。
林望秋双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蚂蚁,一旁的大爷忽然放下报纸凑过来问她:“丫头,你和那小子什么关系?”
林望秋古怪地看他一眼:“您说江待?”
“对啊。”
“你和他什么关系?”
“嘿,你这丫头,还反问起我了?”大爷很意外,但还是回答她了,“我是这儿的老板。”
真没想到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居然还挺潮的。
林望秋又问:“他经常来这里吗?”
“以前来得多,这两年偶尔才来,我今年还是第一次见他。”一连回答了林望秋两个问题的大爷忽然就反应了过来,有种中套的气愤,“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和这小子什么关系?”
这大爷这么问,是不是意味着她是江待唯一带到这里来的人?
林望秋郁闷的情绪消散,乐着说:“同学。”
大爷不相信:“同学?”
“嗯呐。”她语气难得这么软糯,“真的,不骗你。”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低沉地由远及近地响起,江待开着一辆黑色仿赛摩托车从车行里疾驰而出。他并没有戴头盔,黑发被因高速而形成的烈风肆意地吹起。身上的校服与这辆酷炫的机车搭配起来明明应该极为不协调,但在他身上却毫不违和。
林望秋无意识地站了起来,连身后的小矮凳被碰倒了也没发觉。
摩托车停在她面前,江待长腿一伸,稳稳撑住它:“头盔戴上,上来。”
他的头发被风吹乱了,阳光下乱蓬蓬一片,毛茸茸的。
林望秋扫了一眼,看见车把上的头盔锁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头盔,疑惑地问:“就一个?你呢?”
江待将那个黑色头盔拿了下来,举到林望秋头上,神色寡淡:“话那么多,先戴上。”
他正要将头盔给她戴上,林望秋拦住他的手,问出一个她认为至关重要的问题:“你有驾照吗?”
未满十八岁好像不能考驾照吧?
江待拿着头盔的手搁在林望秋肩膀上,垂在她身后,将她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有,没带’和‘没有’,你更愿意听哪个?”
你猜我愿意听哪个?
不都是无证驾驶吗?
被捉到要被请到警察局喝茶的那种。
果然够刺激啊!
林望秋高情商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