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着,里面的人都没了。
地上有血迹,欧阳道川带着姜雨芫顺着血迹找。
在屋后不远的土坑里发现了堆积的尸首。
老弱妇孺填平了深坑,血痕半干,雪水混着泥土,弄得每一个人都脏兮兮的。
坑里的每一张面孔,大约都是相熟的,他们的音容相貌,仿佛历历在目。
姜宗志怔怔地数着:
“小舅母,五婶娘,窦婆婆,秦小子......”
“别数。”
姜雨芫轻声地数落姜宗志。一边在坑边仔细地看,期望找到母亲,更期望里面没有母亲。
“娘亲在哪儿?”
姜宗志问,他不由自主地往坑里走:
“我要找娘亲。”
“拦着他。”
姜雨芫对阡陌下令。
阡陌死死咬住姜宗志的衣角。欧阳道川一把抱住了姜宗志,他强壮又高大,姜宗志根本挣脱不开。
阡陌见状,两三步跳到姜雨芫身边,到处使劲嗅。
姜雨芫呢喃着:
“红绳,红绳......”
红绳!
断了期望!
姜雨芫和阡陌同时找到了系着红绳的母亲的一只胳膊。艰难地挪开压着母亲的左邻右舍,在欧阳道川的帮助下,将母亲抬了出去。
姜宗志仿佛失了魂,抓住母亲的手,一直叫:
“娘亲,娘亲......”
把母亲拖出坑时,姜雨芫忽然发现,母亲的左腿断了,无法把脚掰回正常的位置。
“旧伤。”
欧阳道川说:
“你母亲去世前腿就断了。”
姜雨芫脑中嗡地一声,明白过来,逃出小屋时,母亲怎么也不肯走,原来她是怕自己跑不动,连累自己的儿女。
从此,娘亲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马儿驮着母亲,随他们一起去寻找父亲。
离开戏台前,姜雨芫从一堆尸体里找见春花和蔡婆婆。
春花雪白的身体在人堆里尤其亮眼,她冻成了冰人,蜷缩着,紧紧挨着蔡婆婆。
姜雨芫想起春花在卫河里说过的话,她说她不怕冷。
欧阳道川看看春花,摇摇头:
“圆滚滚的,马是驮不了。”
姜雨芫从雪地里拾起一件破衣裳,裹在春花身上。
然后,拽住衣裳,费力地往外拖春花。
欧阳道川过来帮忙,一起把春花和蔡婆拖进戏台下的一个土洞里。
姜宗志听姜雨芫的话,找来些石头砖块,堵住洞口。
这样,蔡婆婆和春花也算有个穴,不至于死后再历风霜。
姜雨芫继续寻找父亲。
父亲死在了从祖婆家回来的路上。
他静静地躺着,胸膛上插着一把北夷人的大刀,血已经流尽。
父亲对面倒着两个北夷大兵,一个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欧阳道川说他是窒息而死,多半是父亲勒死的。
另一个北夷大兵浑身扎着好几根木棍,欧阳道川随手拔下一根看了看,插入北夷人的那头是削尖的,他发出由衷的赞赏:
“雨芫,你父亲是战死的,他杀死了两个北夷兵!”
称赞与生死比起来,是多么虚无缥缈。
姜雨芫拔出父亲身上的大刀,解下腰上的缠布,给父亲包扎好伤口。
姜宗志发现祖婆坐在不远处,她静静地依靠在一棵树干上,伸出手臂,指向父亲倒下的地方。
姐弟俩收了母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