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京城,永平侯府,永平侯夫人沈景晴正坐在房内,一手拨着算盘,一手在账簿上提笔疾书。她算着算着,便搁下笔,用手捏了捏眉心,沉沉叹一口气。
侍女小福见了,上前给她端了杯热茶,劝道:“夫人,歇一歇吧。这二房的烂账太多了,您昨夜就没怎么歇,今儿又这么早起来。您风寒才刚好,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沈景晴接过茶抿了一口,道:“无妨,这账不算好,我那婆母又要跑来指摘我了。”她说完,一只金色的鸟儿从房梁飞上她的肩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沈景晴的表情顿时便得柔和起来,她把手伸到鸟儿面前,鸟儿便乖巧地站在她手上。沈景晴与鸟儿玩耍一会儿,便把它放在了案头。
小福忍不住感叹道:“夫人这只鸟真是乖巧。”
沈景晴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道:“有时候,还是跟鸟儿相处更加舒心。”
沈景晴话音刚落,侍女小欢匆匆推门而入,道:“夫人,二房的人又来了。”
听到二房的人来了,沈景晴的表情又变得冷肃起来,道:“请他们进来吧,我随后便到。”
沈景晴把身上半旧的衣裳脱下,让小福给她换上了一件样子有些过时的织金银的月白长袄,又往头上簪上了她妆匣中唯一的如意云簪。这一身看着有些素,但总算不失沈景晴作为侯府夫人的气度。
做完这些,沈景晴便向前厅走去。还没到前厅,沈景晴就隔着屏风听到二房的林青云正和他的妻余氏在窃窃私语。
“这沈氏真能把爵位交出来?”
“放心吧二爷,她就是一个小官家的庶女,没什么见识,”余氏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是胜券在握了,道:“她进府两年,这林燕飏一直对她是爱答不理的,才新婚几天就跑去关外打仗了。我们威逼利诱,还怕她不交出林燕飏的爵位?你信不信,她一会出来又是她那万年不变的衣裳?”余氏说完,就和林青云两人低声笑起来。
沈景晴听到这话却并不恼怒,只是抹平衣服上的褶子,带着和煦的笑容走到了正厅,朝林青云道:“二弟来了,是来瞧你大哥的?”
林青云佯装不安的语气,道: “正是呢,大哥在战场上中了冷箭,从北州回来这么久都未醒来,我这个做弟弟的很是担心。”
沈景晴瞟一眼二人,似乎根本不为刚刚在背后编排她感到尴尬,尤其是余氏,眼底更是有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沈景晴淡淡道:“侯爷就在屋里躺着呢。正好我今日还没给侯爷喂饭呢,我领二弟去吧。”
“不了嫂嫂,我今日来除了看望大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沈景晴刚刚已经把他们的计划听得一清二楚了,但还是面色如常道:“二弟请讲。”
“嫂嫂你也知道,大哥这样昏迷着也一月有余了,连宫里来的太医都说大哥怕是很难醒来了。可侯府前院后宅,嫂嫂一个人打理起来怕是也颇为困难,不如嫂嫂把一些事务交与我和我家娘子,这样身上的担子也轻些。”
沈景晴微微一笑,道:“多谢二弟了,不过我暂且还撑得过来。若真有我打理不过来的一日,再请二弟帮忙也不迟。”
余氏看到沈景晴婉拒,扶了扶头上的镶宝金钗,道:“嫂嫂,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侯爷都这样了,指不定哪一日就归西了。嫂嫂不妨趁早替侯爷把爵位交给二爷,二爷能保你日后还能过现在这样的平安富贵日子。若不交...呵呵,以后怎么样,我也不敢保证。“
沈景晴见余氏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她,摇摇头,道:“弟妹此言差矣。今上自践祚以来便以仁孝治国,尤其推崇先人圣贤。这圣贤也说了六顺君子为,六逆速祸矣。你大哥还未醒来,你们不好好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