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黎颔首,“是。”
秦苛冷峻沉凝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伯异便是他们早年安插在突厥的暗棋,自从上次秦苛决定启用暗棋后,便一直在联系此人,然而始终没有回应,直到今日,终于从施黎口中得知他的消息。
秦苛心神一震,就听施黎接着道,“不过将军,伯异称他不会露面,将军若有要事,以密信传递,送到城中的三昧坊,但有吩咐,他自当遵从。”
秦苛闻言,沉吟片刻,抬手从书案前执笔,取来信笺,即刻手书一封密信,用火漆封之,交给施黎,“明日一早,派一心腹将密信送去,记住,不可让任何人察觉。”
施黎双手接过书信,恭声应下,“是——!”
翌日一早,晨光熹微。
秦苛将起身,穿了一身玄色绣云纹束腰直缀,腰间刚扣好腰带,近卫便来报,“将军,方才松絮姑娘过来,说是长公主有事想见将军。”
秦苛手间动作一顿,“知道了,我即刻就去。”说罢加快动作,整理好衣饰后,简单的洗了脸,在铜镜前匆匆扫了一眼,见并无不妥后,方大步流星直奔中院。
秦苛赶到中院时,贺兰敛早已赶到,正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前。
秦苛轻轻颔首示意,便抬脚入了屋。
屋内,李景升穿了一身大红套白纱斜领襦裙,梳着单螺髻,发髻上只有一支色泽纯透的羊脂白玉簪,如瀑青丝从肩头泄下,落在她身前的案几上。
此刻,她正埋头案前奋笔疾书,白皙清丽的脸上不施粉黛,却比清水芙蓉更美。
而秦苛的注意力,却被李景升专心致志,奋笔疾书的模样吸引了,他还是第一次见李景升如此专心埋首于书案前的模样,不由好奇她在写什么。
不过见她如此认真而又专注,秦苛便没有出声,以免惊扰了她。
旁观的菡萏与松絮见此一幕,同样没有出声。
片刻后,李景升终于书写完毕,看着白纸上清晰而娟秀的字迹,李景升将软毫笔放回笔架上,抬眼间瞥见书案前秦苛长身而立的身影,她明眸一动,轻声道,“秦将军来了。”
秦苛轻轻颔首,近前而来,“长公主在写什么?如此认真。”
李景升便将书案上的玉质远山镇纸挪开,将方才书写的那页纸拈起轻吹了吹,待墨迹干涸,纤纤玉手双手捧着递给秦苛,“秦将军来得正好,这些东西都是我需要的,劳烦秦将军派人将这些东西帮我采买回来。”
秦苛闻言更好奇了,接过宣纸一看,只见白纸上娟秀文雅的字迹清清楚楚的写着十数个中草药的药名。
秦苛一怔,虽不知李景升突然要这些草药做什么,但想起当初他受伤,正是李景升为他上药又熬药的救治他,便什么也不问,只道,“突厥水土不比魏境,只怕这些草药不一定集得齐。”
李景升早有预料,只道,“无妨,尽力而为。”
她本也未打算能买到所有她写的那些草药,但其中的钩藤与石菖蒲这两样,她只希望一定能买到。
秦苛闻言颔首应下,他将这张宣纸叠起收好,朝李景升道,“我会派人去,一定想方设法,将这些草药买来。”
听秦苛应下,李景升松了口气,见秦苛转身欲走,李景升连忙道,“将军且慢。”
秦苛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李景升迟疑一瞬,终是缓缓开口,“还有另外一件事,将军可否找一位足够信任,又会突厥语的人来教我?我想学习突厥语。”
秦苛一怔,望见李景升面上欲言又止的神情,瞬间明白了李景升想学习突厥语的心思,但他没有立即应承下来,只道,“突厥语系复杂,若想学成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