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点朱唇,额间贴金箔,一张霞艳昳丽,倾国倾城的容颜缓缓从铜镜内显现。
最后,教仪嬷嬷亲自上前动手为她梳了发鬓,如墨青丝编成数十小辫盘成髻,戴上九鸟朝凤,七色宝石点缀其间的凤冠,一片珠帘于额间垂下,将她清绝的容颜半遮半掩。
穿戴妥当,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彼时,中院内外皆是人影。
秦苛身为送亲将军,今日换了一身稍显隆重的暗红色圆领束腰直缀,边缘绣以细密的纹路,衬得他风姿峻峭,气势绝然,然而面上的沉凝之色,让他多了一份肃然之势,长身立于廊檐之下,旁人一时不敢靠近。
贺兰敛今日同样换了一身玄色圆领束腰直缀,只是作为长公主的贴身护卫,他的衣饰不甚显眼,他身形笔挺,悄然静默于贺兰敛身后,静待这场大婚盛大举行。
巳时正,迎亲使左须轮王昌厥素.琵犁一身绛红胡袍,头戴金冠,坐于使馆大门前的高头大马之上,回头望着众人簇拥下缓步而出,一身大红胡裙婚服,精致清绝的容颜半遮半掩的李景升,不由目露惊叹之色,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见李景升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上了宝盖雕裘,圆穹金顶的马车后,才收回眼神,抬手高声道,“起——”
这支近千人的婚嫁队伍,缓缓向王宫行进。
马车内,李景升听着车外传来的缓缓行进的车辙声,右手一动,从衣袖内掉出一个圆形小瓷盒。
李景升听着心口骤然加快的心跳声,打开了小磁盒的上盖,露出半盒磨得极细的棕色药粉。
这是她这几日私下偷偷用钩藤与石菖蒲碾磨而成的药粉,可让人加速沉睡,却不会有伤害的药物。
想起那位足可做她祖父的景真可汗,李景升心底生出一阵浓浓的不甘,她深吸一口气,将染着丹蔻的右手食指与中指伸进盒内,将药粉细细的充盈于指甲缝的间隙之间,片刻后,才收起小瓷盒,长长呼出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婚嫁的队伍经过胡纳尔城最为热闹的长街过后,终于到达王宫东门外的金吾那宫门下。
彼时,一身锦衣胡服,头戴宝石金冠的景真可汗早已等候在城楼之上。
城楼之下,摩那海.可铎、坎加尔.可铎与敏术尔.可铎等突厥王室皆已到场,他们各自穿着隆重的胡服侧身候于宫门前,望着远远而来的婚嫁车队,各自神色不一。
在他们身后,突厥的文臣武将、骑兵守卫,更远些的突厥臣民们皆候在列,面色好奇而恭谨的静待景真可汗第五位阏氏的到来。
这时,仪仗队奏起鼓乐之声。
雄浑悦耳的乐声之下,昌厥素.琵犁的迎亲队伍缓缓停下,而李景升所乘的金顶马车,正正好停在金吾那宫正门前。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的景真可汗终于有了动作,他眼纹横亘的双目落在李景升乘坐的金顶马车上,见马车门被打开,一身大红胡裙婚服的李景升在松絮与菡萏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细纹密布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便往城楼而下,朝着李景升快步迎来。
何曾想到,在他即将六十岁高龄之际,竟能迎娶到美名艳冠天下,容色倾国倾城的魏朝第一美人——端阳长公主成为他忽迪勒.可铎的第五任阏氏。
这是上天神佑,让他晚年还能享受如此美色!
思及此,景真可汗面上的笑意更深,脚下步伐加快,直到下了城楼,大步行至李景升面前,深深看了一眼瑰姿艳逸,姝色无双的李景升后,才朝李景升身后大步而来的昌厥素.琵犁道:“左须轮王,有劳了。”
昌厥素.琵犁拱手,“为可汗效劳,是臣职责所在!”
景真可汗大笑一声,“那今夜孤一定好好赏你,你可要不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