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抽搐起来,他藏起脸,没人看到他是不是落泪,只有急促的鼻息。
穆王拧紧被角,心里越发疼,说:“我不忍看你受苦,把你从山里抱出来的是我,我怎么能……看你被他们欺辱。”
“他们没有欺辱我,王爷。”
他的眼角全身疲倦,用尽最后一丝力,话都开始囫囵,“我没有朝他们屈过,没给您丢人。”
泪水无声划过面颊,穆王深吸一口气,不忍再看他。
他不作声,郑子潇便继续道:“兰台的确有蹊跷……”
“别说这些,好好休息。”
郑子潇点点头,又觉得一股痛袭来,整个人差点背过气去。
口中药味弥散开,他挺过一轮,挣扎着又问,“孟小姐还好吗?”
“被关氏锁院子去了。要她来陪你吗?”
“别。”
他说得急,挣扎着要起身,发现自己已经失去身体的控制,除了疼没有别的感觉。
兰台刑杖,果然厉害。
郑子潇苦笑道:“如果孟小姐问起,就说只是皮肉小伤,已经能下地走路,不碍事。”
穆王瞪他一眼,“你骗人家做什么?”
“小姐是天真美好的人,见不得这些。”
“情种。”
穆王越听越气,想伸手戳他头,又顾虑他的伤,只能答应着。
想来风月里的欺骗都是调情的技巧,骗一骗也无妨。
春日将逝,初夏急转而来。
蝉声聒噪下,被锁十日的孟湘湘终于解禁了。
原是因为她把爬墙、翻窗等办法全尝遍,最终另辟蹊径,想装个乖巧的世家淑女。这办法真骗过夫人,解了她的禁。
只是白日盯得紧,孟湘湘不敢去看郑子潇,只能挑个不算闷热的傍晚。
她悄悄停在门前,着急敲了几下门。
脑海里想了千万种见面问好的话,没想到门一开,她被吓得全忘了。
见他拘谨工整惯了,突然这么松垮,有些不适应。
郑子潇只披了件墨色的长衫,稀松系着带子。头发披在身后,眼角还挂着些病气。整个人像是幽灵,毫无生机。
暮色昏暗,阴冷割人。
他好像有些局促,先是收了收自己的衣襟,把里面的中衣藏好。
“我不知道你要来,有些失礼了。”
声音也有无限的病意,毫无中气。
孟湘湘心软,小声问,“我能进去吗?”
“好。”
他侧身,让开条路,整个人却僵硬地古怪,倚靠着门勉强站着。
孟湘湘走进去,再回头望他,没想到他身子一歪,当着她的面倒了下去。
就像枯叶飘落树枝。
孟湘湘连忙扶着他,没想到他突然躲开,浑身哆嗦不止,硬生生给自己憋出一身冷汗。
“湘湘,我能自己站起来。”
他说着,好似在忍什么,直到眼底泛红,整个人脸色比墙还白,才挣扎着站起。然后踉踉跄跄,走向椅子,唯独腰背笔直,挺拔如松。
他自己没注意到,脊背和肩上,又有血往外一点点渗开。
孟湘湘坐在他身边,看他神色如常,手却止不住地抖,着急道:“王爷明明说不重,怎么成这样?”
“就是不重,刚才起猛了,你别怕,我还能摘叶飞花。”
他说着,薅起桌上盆栽里宽阔的残叶,反手一掷,如刀似箭般叶子飞出去,稳稳钉死在门板上。
只是他的小臂,因压着痛,一直在抖。
孟湘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