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湿厕?”
对方接着微弱的光线,依稀到他瘦小的身体,才明白这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没文化的孩子,“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别啊,你说了我就懂了。”棍子觉得这人说话挺有意思,欲言又止的,搔得人心痒痒。
那人转移话题,客气地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别人都叫我棍子。”
一听就是个外号,哪儿有人叫这种名字的,那人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才发现自己没有戴眼镜,只好顺势把手往头顶上抹去。
“那你呢,你叫啥?”棍子问到。
“免贵姓宋,名铎昇。”
没有人问他贵姓啊,这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棍子只听懂了他姓宋,后面两个不明白。
刚要叫出宋大哥这三个字,一个阴差过来驱赶他们,“干活了!干活了!”
二人一前一后地回到自己的工位,捡起地上的锄头,开始刨土。棍子身子瘦弱,没多大力气,一锄头下去还不到三寸深。宋铎昇虽高,但也瘦,一锄头下去也就比三寸深多一点。
与他们同时下锄头,抬起,下锄头、抬起,这么做的阴人足足有几十排,几十列,每个人都机械地进行反复的动作,抬起落下,抬起落下。
棍子锄累了,直起身板向四周望去,也看不清什么。脚下一软,被人踢了一下。
“看什么看!”
是巡逻阴差的声音,棍子不得已再弯下身子。
这泽林城得造多少房子,天王老子盖宫殿也用不了这么土方,要这么多人来锄地刨土?但是这土也不见有人来推,把土弄出来是要干啥……
棍子锄地的时候浮想联翩,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阴差们都有法术,可以把土变走。不然为什么每次休息俩时辰之后再来刨土,这个地又变平整了呢?一定是这样。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棍子每天在天色稍微亮一些的时候休息两个时辰再接着做苦工,过几个时辰会被分配到一个大馒头,这是一天的伙食,吃饭的时候可以稍微动动,说说闲话。
每次用餐放风的时候,棍子总爱去找宋铎昇聊天,他觉得这个宋大哥有文化,脾气好,聊得开心。
“宋大哥,你看着是好人,怎么也被罚来这里了?”
棍子前世混江湖十来年,说话有些水平,看着是好人,不见得就是好人。
宋铎昇狠狠咬下一块大馒头,沉默了一会儿,“错手杀人。”
“咦,看不出来呢,你这么斯文老实……”其实棍子也看不清他穿的是什么,长得什么模样,但依稀感觉得出来他身上有一股文化气,比他前世看见的县城学校里男老师的那种气质还要好。
那个雷雨夜,女人的哭闹,瓷器被摔在光洁的大理石地砖上,血痕斑驳的白色墙壁。
宋铎昇与妻子吵闹,狠狠推了她一下。女人向后一跌,伴着尖叫滚落楼梯,最后头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阿钰!阿钰!”宋铎昇抱着妻子呼喊她的闺名。
阿钰纤长洁白的双手向上抬起,仿佛要与丈夫相拥,似乎并不迁怒丈夫把自己推下楼梯。
宋铎昇觉得拖着妻子后脑勺的右手黏腻难耐,伸出一看,刺眼的鲜血中夹杂着银耳羹质地的液体。大脑迅速找寻信息,一个词蹦出来——脑浆。
惊恐失措的丈夫慌不择路,竟然抱起妻子奔出家门。仆人刘妈在后院闻声赶来,看见这般情形,提醒一句,“救护车!老爷,救护车!”
送到医院的时候,阿钰已经断气。
宋铎昇再次见到干净整洁的妻子是在医院太平间,他在这里守了一夜,甚至梦见阿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