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宽敞。其中两间房里还亮着灯。
老太太站在亮灯的窗外,静静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虽说过了十几年,但她女儿住的房子不比之前豪华,可与岛上的其他人家比起来那不止好个一星半点。
这位来自民国的资本家太太还不知道这天早已变了,她的女儿真好命,嫁给一位可靠可敬的男人,她将会平静安稳地度过这一生。
这样的好日子是她女儿前世做尽好事修来的。不用羡慕,不用叹不公平,老天爷的公平从来都不是一世算一世的。前生因果、今生来受,今生造业,来世偿还。今生即是来世的前世。
老太太看着女儿幸福地依偎在丈夫怀里,欣慰地离去。
幼娘见那个女人如此表情,颇为费解,她看着棍子,呆头呆脑的,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他一脚。
“本小姐累了,去找个地方铺床!”
棍子懒得动,“哪儿用找啊,这里不是有床吗?”
偌大个家里还容不下两个小鬼了?棍子走进一间没人住的卧房,解开包袱,把幼娘的被褥一一铺开,先是垫了一层锦缎被,再铺上一床天蚕丝褥子,盖的是菱格玉色绒被,被子一圈分别绕着大大小小的布偶娃娃。
没个片刻功夫还弄不齐全,棍子恭恭敬敬地请主人下榻。幼娘一骨碌地脱了鞋,钻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脸蛋子。
棍子抖开自己的小包袱,一床粗布被子把自己一卷,席地而睡。
两人在躺了半晌毫无困意,幼娘忍不住开口:“明天去哪儿?”
“不知道。”
“你生前来过这里吗?”
“不知道。”
幼娘听见棍子连说两个不知道,简直要气炸了,急吼吼地大叫,“不知道不知道,你再说不知道我可要打你了!”
“俺真不知道啊!俺死的时候是民国,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那时候天天打仗,炸弹一丢,谁还认得哪儿是哪儿了。俺上辈子从山东去关外,也只走过这么点地方。中国这么大,俺咋知道这是哪儿!”
他这是真不知道,沧海桑田,人间三十年,早已换了天地。
海边的第一缕晨光照进屋内,棍子即刻被烫醒,斯哈斯哈地吃痛声惊扰了熟睡没多久的殷幼娘。
见自己的小仆人疼得在地上打滚,殷家六小姐这才觉得事态不妙,看着不像是装的。
她跳下床,把蜷缩在一团的棍子掰开,只此一下,触碰到阳光的棍子像是上了油锅的大虾一般,又开始蜷缩。
幼娘不是鬼仙,法力尚可,故不怎么怕太阳。但棍子不同,他只是一个普通鬼,受不了太阳直射,这下正浑身疼得难受。幼娘把棍子用棉被卷起,挪到自己睡的床上,这里暂时晒不到太阳,又施展法术,把房间的窗帘拉上。
院子外正在洗漱的女主人无意间瞥到房间的窗帘好像自己合上了,以为自己看走了眼,用手搓搓眼睛,却不小心把牙膏弄到眼睛里去了,哎哟哎哟地走进家里要拿干毛巾擦眼睛。
幼娘搬运棍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张椅子,听见声响的女主人推门进来,什么也没看着,一只手摸着眼睛,一只手扶起椅子,走了出去。
棍子离开阳光的直射后稍好一些,他不再喊疼,有气无力地躺在床榻上,压倒了好几个布偶娃娃。
幼娘从嘴里吐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紫色元珠,要让棍子吞下。棍子摇摇头,从贴身衣服的兜里掏出一个墨绿小玉瓶,倒出里面淡金色的液体,涂抹在之前被太阳灼烧过的皮肤上,顿时清凉之感直达肌骨。
混子觉得浑身舒畅,长叹一口气,赞美道:“金能儿的口水真管用!”
幼娘不屑道:“你个傻子,他的口水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