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北风吹动树枝,深秋大山的低语伴着沉着冷静的女声:“谢谢你的喜欢,我想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
(啊啊啊啊 土拨鼠尖叫原地720度托马斯回旋 )
令人出乎意料的回答,不是婉拒,不是回避……在来之前,何钦设想过千百种被拒绝的可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初恋来得如此之快,快得就像做梦一样。”
“你……”
怎么问呢?你愿意与我谈恋爱吗?
恋爱这个词很新鲜也很小布尔乔亚,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未婚单身男女意愿交好,非同志情深度的交好称作交朋友。不管是恋还是爱都太直白了,太裸露了,像是洗澡的时候被看光了身子一样羞愧,就算何钦偷看了那么多外国小说、电影也不敢直说出口。
“我不会一去不回的,再者说我的报告未必能被批准。” 欧阳韵之说,“我的意思是我接受你的表白,愿意和你谈恋爱。”
说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迟了一会儿,有些为难道:“只是我还没满十八周岁,十八岁生日在明年初春,现在我们还不能以男女朋友的名义相处,这不好。”
何钦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赞同道:“确实不太好,等你到了十八周岁我们再公开关系。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话说一半,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欧阳韵之微微侧首表示疑惑,一撮刘海散在脑门侧边,何钦顺势走上前去用手帮她拨好夹在耳后,少女颔首,脸色如同天边的晚霞。趁此机会,何钦做了一次野蛮人,他轻轻地把心爱的姑娘拥入怀中,完成一次呼吸之后,又轻轻地放开对方。
“这就是我的请求。”
丝毫没有羞涩忸怩之态,何钦的直白坦然是从内到外的,这个略带野性的请求让欧阳韵之心如鹿撞,动情之时带出几声咳嗽。
天色已暗,夜风袭身,何钦的外套只停留在欧阳韵之身上不过三分钟,刚带上体温就被交还至自己手里。
“我先回去了,高书记说晚上会告诉我申请结果。” 说着,欧阳韵之又咳嗽了几下,这一声声都咳进了何钦的心头上:他多希望生病的是自己。
本以为明天早上才能见到热恋的人,没想到何钦再一次见到欧阳韵之是在四个半小时之后。
他与慈心、常征还有另外一个本省叫杨宝成的男生在一个大宿舍住,四个男人并排睡在一条通炕上。
原本这间男生宿舍是寺庙的禅房,由于场地不足,不得已把女生宿舍安排在另一边的禅房里,男女宿舍只隔着一堵墙,但这堵墙一直延长至院子门口。
听见欧阳韵之发病的消息时,何钦顾不上穿好鞋和带有女孩体香的外套,直接套上一件黑白条纹的线衫就爬上梯子,翻墙到隔壁院子里。
他是听到隔壁两个女生的呼救声后第一个到现场的人。
欧阳韵之躺在炕上,头朝外,脸色青紫,嘴唇发白,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四月初春的东北,夜里冷得要穿军大衣,欧阳韵之的脑袋上却是冷汗。
同宿舍的一个女生显然是被吓到了,何钦在她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得知:欧阳韵之的申请被驳回,具体理由不清楚。她回到宿舍之后情绪低落,很早就上炕睡觉了。半个小时之前猛烈咳嗽,比往常都要凶,接着开始捂着胸口痛苦地□□,再然后晕厥过去。
另一个高个女生跑去找高书记,大部队来的时候常征和杨宝成前后扛着担架,在书记的指挥下,何钦把休克的欧阳韵之抱上担架。外面牛车已经备好,现在去镇上医院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不行!来不及!她会憋死的!”
何钦把她抬到担架上时,试了试她的鼻息,非常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