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行李箱合上后,我转身坐在了床上,这是我住了15年的房间,我对它无比熟悉,可明天,我就将离开它。
我的母亲,黛西.怀特女士和我的父亲查尔斯.布朗先生,在上周结束了他们相伴20年的婚姻。究其原因,也不过是曾经的激情最终被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中消磨个干净,于是就像一只燃烧了很久的蜡烛,烛心因为没有人修剪,光越来越暗而终于遭到了厌弃,男人很快在另一个烛台上又点燃了新的蜡烛,比那一根来得新,也比那一根来得亮,于是果断舍弃了之前的那一根,甚至不惜提前吹熄了它。
什么是爱情?什么是誓言?什么是永恒?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不信誓言的坚固性,甚至嗤之以鼻。因为在我小的时候,就从父母的相处中感受到了,所有的甜蜜都是为了铺垫之后的一地鸡毛。它,爱情,在时间中开始憔悴,慢慢枯萎,终于凋谢。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盛开的花。
我一直坚信这一点,所谓的永恒只存在于它被说出口的那一刻。
在法庭判决时,我选择了母亲黛西,尽管母亲并没有分得多少财产,也没有布朗先生能干,但那时的我没有办法无视妈妈的目光。
那是视我为唯一的目光。仿佛我是悬崖上的一根绳索,湍急河流里的一根浮木。
我想,她是需要我的陪伴的。
黛西自然还是伤心的,我看得出来。尽管他们两人之间早没有了爱情。于是她火速决定离开这里,搬到一个叫福克斯的小镇,那里离贝尔维尤有一段距离。
“蒂拉,亲爱的,你会喜欢那里的,那里有森林,空气清新,那个地方安静,缓慢,淳朴……”黛西坐在沙发上,我看着她,她的眼里有希冀,有哀伤,还有我看不懂的东西。我点了点头。
我是无所谓的,事实上,我对住在哪里这件事从来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想到了要离开贝尔维尤,这个我一直生活的地方,有那么几分兴奋和期待。
“蒂拉!吃晚餐了!”
是黛西在叫我了,我应了一声,下楼。
“蔬菜沙拉吗?”我用叉子插起一块生菜吃进嘴里,“味道不错。”
黛西笑了笑,“哦,我想这都是调料汁的功效。”
然后眨了眨眼。
“蒂拉,包裹不要有遗漏,这里之后还要出租 。哦,蒂拉,福克斯的房子我去看过了,很好,四周很安静,很整洁,房子的前主人还修整了一番,我们的邻居是个警长,瞧着很是热心肠,而且离学校也近……”黛西讲的滔滔不绝,实际上,这些,她之前也已经讲过了好多遍。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不时的附和,假装我对她的谈话很有兴趣。当把最后一块蔬菜吃完,我放下了叉子,“妈妈,我想我会喜欢那里的,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而且我认为只要和你在一起这就够了。”
说完,我拿着碗碟去了水池,我知道,黛西只是拿对未来的期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安抚自己和我。
洗完后,我把碗碟放好,擦了擦手上的水,又抱了抱黛西,吻了吻她的脸,“晚安,妈妈。”
当我洗漱后,躺进被子里,并没有睡意。
我得承认,我刚刚撒谎了。其实现在我很焦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迫不及待。
但我知道这很正常,当你要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重新开始的时候,你的内心总是忐忑,害怕的。就像爱丽丝钻进兔子洞时,肯定也有这种感觉。
我不停的担心,新同学不好相处怎么办?交不到朋友这件事对我来说没关系,但我并不想被孤立,所以我应该怎么做呢?不知道房子怎么样,我的新房间怎么样,搬过去之后不习惯怎么办,好像福克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