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我闭着眼睛,试图躲在凯厄斯身后,可是凯厄斯很明显不会让我顺心,这与他的目的背道而驰,他把我往前推了推,从背后把我揽在怀里,他的胸膛很硬,一点也不温暖,可他像搂着一件瓷器般珍惜,又像怀抱不听话的宠物一样嫌弃,他用手抬起了我的脑袋,放慢了语速,“蒂拉,抬眼看看,看看他的样子,他是个蠢货,对沃尔图里阳奉阴违,你真该知道这种人的下场……”他把头放在了我的颈窝,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靠我太近了,远远看着,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他压低了声音,像在对我叙述一个睡前故事的语气,慢慢说着,“他们这些寡廉鲜耻,刁滑奸诈,肮脏龌龊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折磨他们,从见不得人的阴暗角落里把他们一个一个抓出来,用火来洗涤他们的灵魂……包括那些不听我话的人!”他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兴奋,甚至,他的手环着我也越来越紧。
他的语气令我胆寒发竖,我睁开了眼睛,抬眼看去,没有我想象中的血流满地,这间屋子里并不是阴暗潮湿的牢房,屋子的四个角落放着火把,屋子的中间从房顶吊下来两根铁链,铁链的另一边穿过一个男人的肩胛骨,铁链并不长,这让那个男人只能站在那里,甚至连换一下站姿都十分困难,男人的右手已经断开了一半,只剩一些皮肤粘连着,皮肤哪里是鲜肉,完完全全就是冬季里干枯朽败的木头,那只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在男人身侧,左手处空空如也,他的衣衫已经破碎的几乎无法遮蔽他的身体,但上面依然干干净净,他的皮肤上爬满了裂痕,像是年久失修的老式木头家具,肉眼可见的腐朽,却还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勉强活着,他看见了凯厄斯,试图跪下,可是很显然,他没有成功,他嘴里求着凯厄斯的宽恕,仿佛是蝼蚁在向帝王表达着忠心,他的眼神几近癫狂,然而凯厄斯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出搞笑舞台剧,我感觉到畏缩,我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看见了我的未来。
凯厄斯就这么拥着我,绕着男吸血鬼走了一圈,“蒂拉,你想让他解脱吗?”
我只感觉到胃难受,里面像是有东西在拳打脚踢着,让我一阵阵想要呕吐,他看着我,那个男吸血鬼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希望,可是我无法回答。
我自觉不是天神,怎么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呢?可是男吸血鬼的痛苦是那么真实……
“你知道吗?吸血鬼最怕火。”凯厄斯忽然说到,他看着房间角落里的火把,“你不想听吗?吸血鬼在火焰里燃烧他们的灵魂时,他们的嘶吼,听起来很美妙,蒂拉,你和他们不一样,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爱上我,等到时机到了,我会亲手转化你,然后我们永远不分开,蒂拉,你有选择。”
凯厄斯没有等我回答,他只是给了亚力克一个眼神,然后我就看见亚力克朝火把走去,随后将火把靠近那个吸血鬼,一瞬间火焰冲天,凄厉的嘶吼瞬间冲向我的耳朵,刺破我的耳膜,我仿佛看见无数张手从房间的中央向我伸过来,他们的脸扭曲骇人,努力的把手向我伸来,他们想要抓住我,我拽紧了凯厄斯的衣袖,已经听不清耳边谁说了些什么,晕了过去。
活着,和死亡,你要选哪一个?人,还是吸血鬼,你又要怎么选择?
我想活着,我才15岁,也许已经16了,我还有大把的风光没有领略,大本的书籍没有阅读,我不允许,我自己的生命就这么,在一个陌生的,充满危险的地方消弭,吸血鬼也好,怪物也罢,我只想活着。
可是,黛西呢?黛西怎么办?
黛西……
我睁开了眼睛,出乎意料的是,凯厄斯并不在这里,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平静了紧绷的心神,慢慢呼吸,空气里有着淡淡的橡木味道,“你醒了。”虽然几乎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