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院外顿时混乱一片。
殷陈一掌劈开老妪,将姜昌拉出棺材,往院内去。
姜昌奋力挣扎着,谁知这姑子力气大得竟将他像拎鸡仔一般拎到院中,本还隔着篱笆伸长脑袋看戏的邻人们见姜昌死而复活,顿时惊诧一片。
“哎哟,死人还会复活诶!”
“这真是奇了!那日我分明瞧见姜昌没了气。”
“姜母平日里便就苛待绿蚁,姜昌连口饭都不给姜世那孩子吃,母女俩真是可怜……”
“我就说绿蚁平时里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会杀夫,姜昌你果真无耻……”
殷陈将姜昌扔在地上,转眼看向跟出来的老妪,“你儿想卖女治你的病,但我看老媪你身强体健,倒不是病重之躯。你儿既还有命,绿蚁之案便做不得数,敢问霍郎君,是也不是?”
霍去病看着她那故作凶恶的模样,只得配合她,点头道:“是。”
“诸位邻人在此为我绿蚁阿姊做个见证,这对母子害我阿姊入狱受刑,我阿姊回来定要同他家和离。”
“好,我们给绿蚁作证。”邻人们七嘴八舌应答着。
殷陈解决了此事,对着霍去病道:“走吧。”
邻人见霍去病的衣袍上尽是被他们扔的泥巴,一时呐呐不敢看他,生怕被他逮到狱中,霍去病无奈挥了挥手,“散了罢。”
众人一哄而散。
殷陈看着他衣裳上的污渍,知他素来爱洁净,有些羞愧对着他行了一礼,“多谢郎君鼎力相助。”
霍去病掸掸衣摆,“你怎知姜昌诈死?”
“我在狱中问了绿蚁具体经过,她当时根本没刺中姜昌要害。今日到此一瞧,灵堂设了五日,边上又没设冰块,屋中竟无尸臭,而那边上碗箸还有油水,这诸多疑点,我便怀疑他是诈死。”
“若姜昌不是诈死,姑子今日又该如何脱身?”
“大不了让那老妪再咬我几口嘛。”殷陈扯平衣袖,满不在乎道。
霍去病扬眉,没有言语。
“姜昌此人会如何判?”
“大概率,城旦两年。”
殷陈踢飞路上一颗石子,“判罚竟这样轻?”
“因他是家中唯一壮丁,若是罚重了,这家人就没活路了。”霍去病看了看天色,只想快些回去将这一身脏污洗掉。
“那绿蚁的活路呢?”
霍去病沉默了半晌,并未回答。
殷陈还是松了口气,“好在她能与她女儿团聚了。”
“看来姑子的住所又有着落了?”
“绿蚁阿姊家。今日多亏了郎君,不然我恐怕还真被姜母咬死了。”殷陈捞起袖子,手臂上一片青紫掐痕,还有个血红牙印。
霍去病看着她臂上伤痕,带着她拐进了医馆内,买了几罐药,“过两日入宫。”
殷陈哦了一声。
“姑子不好奇为何要进宫?”
“郎君能随意进出廷尉府,那李右监又对你毕恭毕敬,我猜,郎君定是个贵人。我若为郎君办事,可否得些报酬?郎君知道的,我的钱都被那凶手吞了,我一个弱女子,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若是没点钱财,是很难活下去的。”她拿着药膏朝霍去病眨眨眼,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身上的裙裾已然瞧不出原本颜色,发丝也因为方才同姜母厮打变得更加散乱,鬓边那缕原本别在耳后的青丝随着她微微歪头而滑落下来,随着微风飘动。
一张脸比墙根下的乞儿还脏,偏生脸上那双眼黑白分明,故作可怜也叫人讨厌不起来。
霍去病挑了挑眉,“弱女子?是指我眼前这个能手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