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施略感失望,在后面瞧着,远远地望着解千秋的背影,轻轻说道:
“愿解大人早日凯旋......”
直到马蹄声消失了,乐施只能看到羡水对面的小罗山,只好回去烧火做饭了。
添柴的时候,她还在想小罗山的事,柴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细听就像大军的马蹄声一样。
“乐施?乐施!水要干了!”
乐施突然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
小罗山在羡水北岸,但驻地在南岸,解千秋带兵去小罗山剿匪,少说也是要半个月才回的来,乐施只好翘首盼着,苦苦等着,日日趁着去江边的时候,望着对岸,凡是来人了,她的心脏都会砰砰要跳出胸膛来,兴奋的抻着脖子踮起脚,见不是解千秋大军,又失望站稳,在江边绕上好一会儿,等到必须回去干活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只能等候的感觉实在太苦了,然而乐施别无他法,唯有等待。
解千秋去剿匪后,乐施没了往日的手巧,就是搓个绳子也频频出差错,烧火时还差点烧到了自己的手指,被同帐的妇人们狠狠的数落了一顿,过了好些天才调整过状态。
临近春末夏初,广南地区即将再次迎来雨季,水从东边山上一路奔涌而来,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往后会越来越多,越涨越凶,羡北少灾,要是多灾的地区,这会儿就要精神紧绷起来了。
往年这时候,羡北百姓都在紧赶慢赶的修缮房屋,生怕老天爷又发威毁了他们赖以容身的房子,就是没洪,家里也怕漏水。不过今年的羡北人家没了这个精力。
就怕这仗再打下去,家里连干农活的人都要没了,到时候闹起饥荒来。
乐施进军队后,朝廷和汕姜起了几次冲突,负多胜少,驻地本就不高的士气越发消退,就是那些为赴国难而来的年轻子弟们也不再嚷嚷着要给蛮人好看。
将军倒好像没受什么影响,自从解千秋把汕姜打得暂时退军后,就开始整日喝他的小酒,快到农忙的时候,料想汕姜人不会在这时攻过来,更加有恃无恐。
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下了起来,营地里的气氛顿时黑压压的。
一个月后,解千秋回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盔甲,上面沾了血,带着几道新鲜的划痕,头发被细雨打湿凌乱不堪,眼底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但是他的气势极高,像是打了大的胜仗,又像是出了口恶气,趾高气昂的骑着马,后面跟着几百个精兵,他走在最前头,像个将军一样。
解千秋归来时,乐施在帮忙搭架子牢固帐篷,听闻解大人剿匪回来了,乐施扔下沙袋立刻就冲了出去,和正在做活的其他乡兵一起,远远的站在两侧,看着解千秋牵着一串灰溜溜的土匪。
几乎所有的土匪都带了伤,有几个瞎了眼睛,甚至还有几个被砍断了胳膊,只潦草的包扎了一下以免人撑不到驻地,土匪手腕都绑着绳子,最前面的几个脖子上还被架着枪,一瘸一拐的,淋在细雨里,像一群被牵着的狗。
押送队伍两边有士兵把守,都是精兵,另外有几个拿着鞭子单独走在一旁,见哪个土匪走得慢了,就一鞭子抽上去。
围观的羡北兵中有许多不是农民,他们中不少人往来羡北时都被这群土匪抢过,还有的像乐施一样被害死了亲近的人,此时见到土匪倒了霉的样子,一个个的都扬眉吐气,拍手叫好。
“好!”
“做得好啊!”
“解大人威武!”
顿时军营中群声四起,全是夸赞的动静。
乐施挤在一群壮汉中间,被挤的左倒右歪,但是她没有离开,反而把眼睛睁到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