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备和粮草永远对不上数,总是会莫名消失一些,不知在哪被克扣走了,解千秋因为被克扣的军需也会和将军吵,将军说过已经上报给了皇帝,但从此就没了下文。
他们有时还会因为别的事情吵,大到征兵征税,小到营地卫生。
不管吵什么,将军永远满口的祖宗规矩,解千秋从没吵赢过。
今天不知又是为何而吵起来了。
“你这啖狗粪的竖子!狗贼养的腐儒!”
解千秋冲着将军的帐篷大骂道,骂得难听极了。
营地里的士兵们听了皆吓了一跳。
解千秋往日和将军吵得就是再厉害,也不曾这般失态过,今天竟是气的骂起脏话来了。
只见解千秋面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高高举起右臂,手指着将军的帐篷口无遮拦的大骂,身边两位与他关系甚好的属官死死的拦着他,拼命的把人往远处带,生怕解千秋一时气急,冲进帐篷把那文弱的将军狠揍一顿,惹出祸来。
解千秋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被半拖半拽的拖回了自己的帐篷里,进了帐篷还在骂,好半天才没了声音。
乐施支着耳朵围观,到处搜集八卦,等到晚上传出了新的说法,大致搞明白了这回争吵的缘由。
原来解千秋去找将军,是想要将军尽快移军。
大宣军队目前驻扎在羡水南岸,为了取水方便,离江边不是很远。
雨季到了,羡水水位很快就会涨上来。
羡水相对蜿蜒曲折,河道较深,又靠近南北交界处,降水比南面少,所以少洪灾,按照往年的规律,水是涨不到驻地的。
但是解千秋担心,现在的驻地毕竟离江边太近,就算这里不会受江水波及太严重,一旦水漫过来,也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结果很明显,定是又让将军以什么乱七八糟的大道理驳回了。
大伙都看了热闹,得了闲空,私下又围在一起偷偷的聊了起来。
对于这种散漫成性的乡兵,解千秋训过许多次,但小一个月没打仗了,没了生死的危机感,在场的都是只懂得庄稼活的大老粗,训话的时候 “是是”的答应的挺好,人一走就又忘了,见哪里人多,乐呵呵的凑过去,一唠起来就唠个没完。
不用打仗,也干不成农活,训练之余,除了唠嗑,也不知道该干些啥。
他们凑到一起,就着中午的八卦就唠了起来。
“这将军可真奇了,你们说,哪次胜仗不是解大人带着打下来的,可将军又从不听解大人讲话,一遇到事了,反而推到解大人身上了。”
也有人不认同道:“要我说,这次是解大人想多了,京城来的少爷能懂什么,今年这水我看是淹不上来。”
“嘿!我说你,前阵子不还说解大人的道理都是对的,咋的几天过去就变卦了。”
“打仗的道理我不懂,但是种地看水的道理,解大人能比得过庄稼人?”
“......”
乐施听得脑袋直发胀,张嘴想说点什么,才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懂。
她不懂军事,也不懂江水的涨落,更不懂老天怎么下雨。
看其他人说的头头是道,她只能听个乐呵。
但她情理上总归是向着解千秋的,胜仗是解千秋打下来的,军队是解千秋抓着训练的,匪是解千秋带兵剿的,好像这军队里所有的正事,都是解千秋干的,而将军呢?将军这时候反而消失不见了。
乐施只觉得解千秋都是对的,她心里暗骂道,这将军果然是个没脑子的二百五,怪不得永远在打败仗。
众人闹闹哄哄的又唠了几句,被帐篷内的军官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