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佩服你啊,关键时刻敢说。”戴眼镜的同事羡慕道。
一旁拿水果的小李也星星眼,“念念你勇气哪来的。”
不拍得罪领导,丢了工作吗?
后面她没说,只是把扒好的橘子塞陈念手里,感谢。
“勇气?”她自嘲,“我最胆小了。”
过去漫长,未来久远。
她要是真有勇气,就不会撑到现在,什么工作,前途都是浮云。
“经历过生死,其他都是毛毛雨。”
“活着已足够艰难,无需讨好任何人。”
......
*
三点,陈念坐上回家的公交,她没去后排坐着,在灭火器旁站下。
“大东门。”
“小西门。”
一站又一站,窗外的云随着播报呼朋唤友,手牵着手聚成云堆,云山,直至黑云压顶雨欲来。
心口翻涌,呼吸紧跟着急促,千赶万赶还是赶不过老天爷发脾气。
“小东门。”
来不及多想,陈念像是被踩中了猫尾巴,快速下车,不忘从包里摸出遮光墨镜戴上。
翠绿的葡萄,火红的玫瑰,不够,她又掏出一幅纯黑墨镜,给眼睛套娃,雾蒙蒙一片,视线只够看清脚下。
陈念心跳放缓,世界奇奇怪怪,她就是最奇特那个,她不喜欢乌云抱团的阴天,是讨厌,从心底无可自拔厌恶到宁愿眼前漆黑一片。
眼不见为净,大抵如此。
陈念抱着臂贴边一条直线往家莽。
“清仓大甩卖,买到就是赚到...”
“你先撞过来的。”
“撞你咋的。”
在叫卖和吵架中,一道像是长指甲在黑板上刮过的刺耳声向她靠近。
小孩子喜欢跟风,最近流行滑板车,呼啦啦整个园区全部人手一个,下楼晚了地方被占满,家长就领着嘴嘟成能挂油瓶儿的自家小祖宗,来侧门前小空地耍。
好巧不巧,陈念为了着急回家,今天就走了这里。
小屁孩路才走稳几年,技术绝无保障,刮地声不停反快,突突的越靠越近。
“让让,让让。”小男孩弱弱的提醒音紧随其后。
真是悠闲,成年人劈头盖脸忍着挨骂考驾照,小朋友就可以正大光明无证上路。
知道和这么大的小孩子说不出二五六,默默吐槽后,陈念忙躲开。
可那滑板车就像是被装了瞄准镜,陈念走哪儿它拐去哪儿。
她的视线模糊,只好本能往后退。
近几年榕城响应政策,争当绿化城市,园里园外都种满树,灌木丛更是遍地可见。
陈念身后就是一大片,就在她退的太快刹不住车,要栽倒其中时,一双手紧紧拽住她的胳膊。
“英雄救美,我靠,果然帅的都上交国家了。”
“火焰蓝就是男友力爆棚。”
“五官比明星都立体,跟雕塑似的,鼻子咋长的...”
被讨论的男人眼皮不抬一下,神色淡漠,只轻轻抬脚抵停滑板车。
放学路过的几名中学生,欣赏完美色,叽叽喳喳走远。
双重墨镜在眼,瞧不清楚,陈念也没兴趣花痴,许是顾虑到她是女生,男人没有拉她的手腕,而是扯着她有衣服覆盖的上臂。
帅不帅不知道,安全感倒是真有,被这样一群体能强悍的橙色保护,安心,“谢谢。”她揉着似要脱臼的胳膊,礼貌道谢。
那胳膊上的肌肉,放在古代,赤手龙拳打死老虎的就不只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