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志平拎着大包小包正在上火车。 他走路的模样有些别扭,好像夹着点什么东西,又好像双脚分很开,生怕碰到似的。 这些天,他们一直都在忙公社服装店的事,都差点忘记公社其他的变动。 柏志平的回城调令下来,他要回城了。 舒宁神情淡漠掠过他,内心多了几分鄙夷。 上辈子柏志平回城是因为她,这辈子是因为朱秋兰。 这个男人之前嘲讽顾钊吃软饭,实际上,从头到尾吃软饭的人都是他自己。 柏志平也有些意外的自己会遇到舒宁和顾钊。 一看他们两人,再看自己,突生无数多的狼狈感。 他们两人只背了两个包,而他则大包小包,好似乞讨的一般。 再看两人穿着,舒宁穿着浅蓝色大衣,里头穿着高领红色毛衣,毛衣上挂着一个淡蓝色小项链,这身装扮,将她脸上肌肤衬托得瓷白,刚上火车的她,鼻尖有些微红,胜过桃蕊,格外明艳。 顾钊也穿了一件大风衣,藏青色,里头穿着一件V领红色毛衣,黑色皮鞋,这穿着比城里那些领导干部家儿子还要讲究,还要贵气。 火车站里人很多,出远门的人穿着上总会讲究一些,把自己最体面的衣服穿上,可里面穿得起毛球的毛衣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家的境况。 这更衬托的舒宁和顾钊两人穿着格外与众不同,体面又贵气。 柏志平看着顾钊大衣里头的红色,心头怨怒蹭蹭蹭腾起来。 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两人结婚时候穿的毛衣。 若没有顾钊,这保暖又款式新颖的毛衣,是他的。 他身边明艳的姑娘也是他的! 舒宁没想到,这世界是真巧。 上火车的时候,看到柏志平。 这一坐下来,柏志平竟然还坐在她和顾钊对面。 顾钊也有些意外。 舒宁转头看顾钊,怕他不自在。 顾钊看着舒宁,轻轻握着她的手,道,“外面风景还不错。” 他怎么不知道他家小女人的意思,他怎会觉得不舒服? 不自在的人应该对面的人。 若要换座位,也是对面的人。 他有媳妇陪着,自在着,舒服着呢。 两人的互动,落在柏志平眼里,他只觉得明晃晃的,刺眼得很! 但他绝不换座位,他要看他们能过分成什么样。 他想看的都没看到,一路上,舒宁上车就睡了,靠在顾钊肩膀上。 顾钊坐得四平八稳,让自家小女人靠舒服一点。 当发现柏志平眼神直勾勾落在舒宁身上的时候,深邃眼眸倏地凌厉,看着对面男人眼睛,伸手,食指和中指同时弯起,向上,再向上。 再看,老子挖了你双眼! 柏志平冷笑一声,道,“结婚又如何,你不配就是不配!” “你们迟早会离婚。” 顾钊也冷笑一声,“你离几次,我们都不会离。” “你不了解她。你们长久不了!” “那是你的婚姻!” 舒宁感觉有人在吵架,一睁开双眼,周边除了其他坐位的人在叽叽喳喳,她身边还挺安静的。 “渴了吗?我去倒开水来。” 顾钊声音温柔问。 舒宁点头。 “舔狗!”柏志平见顾钊殷勤模样,嘲讽轻笑一声。 当初舒宁追他的时候,他从来不用动手,都是舒宁对他殷勤的。 舒宁漂亮眸子凉凉看着他,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道,“我以为你清高的,没想到你还饥不择食的,朱秋兰那种货色你都看得上,还把肚子搞大。” “恭喜柏知青,几个月后,你就可以去牢子里接你家儿子了!” “……这可是你的大儿子,说不定也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可得多寄点东西给你媳妇,让他好好养胎。毕竟牢子里,吃不饱睡不好,以后孩子出来体质差,真的很难带的。” 舒宁一边轻笑一边道。 柏志平和朱秋兰的孩子,确实很难带。 三天一场小病,一月一场大病。 三岁之前,她带着那孩子往返医院,医院儿科的医生全都认识了她。 本以为三岁之后,孩子体质好了,不用去医院。 结果那孩子发烧一次后,血小板直接变成个位数,而后就是持续发烧,烧得她以为是白血病。 抱养的孩子,她生怕柏志平不治。 让她意外和安心的是,柏志平对孩子非常配合,还和她说,孩子虽是领养的,但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