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面人道:“怎么?想要缚玖身上的带子?干不干净另说,男女可授受不亲。”
魏禧看向狼面人身后的缚玖。
只见那少年白头的杀手在魏禧的目光中,往一侧的青衣书生背后挪了挪,被绷带包裹仅露出的一只眼睛中满满都是嫌弃,他还默默用手遮挡住了自己脖颈和臂膀的绷带,一副誓死捍卫清白的烈夫模样。
魏禧:“……”
我都没害羞你你害羞什么啊……
狼面人将龟壳放到魏禧手中,耐心地给魏禧包扎完,向众人做了个散开的手势。
这是不对魏禧动手的意思,引得众人好一番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为父尚有要事,无暇详谈,”狼面人这父亲的身份倒是代入得很自然顺畅,他轻轻掸了掸魏禧伤口附近比较明显的泥污,“乖女儿现居何处?”
这断平生的反应未免太过稀松平常,不细问过往经历,不追问眼前状况,所谓的急事是什么?到龙瞑宝窟到底想做什么?
魏禧谨慎地向系统询问断平生的剧情是否也出现了变动,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
她开始犹豫还要不要继续演父亲深情的戏码,只有自己一个人激动未免有点尴尬。只得垂头用袖子挡脸,低低道:“娘亲临终前告诉女儿爹爹身份特殊,无论是为了爹爹还是为了娘亲,女儿都会守口如瓶,所以女儿会自行回去的,爹爹不用担心。如今女儿寄住在京城亲戚家中,待爹爹办完事,可到广宁巷寻我。”
千万别跟来!你们有急事就快走!魏禧心中叫道。
“广宁巷,看来女儿这亲戚,官职不小,女儿既是自愿前往,定然不会受到苛待,为父便放心了,只是女儿伤势过重,不遣人护送为父放心不下。缚玖。”
“不不不!不劳爹爹操心!”魏禧慌张拒绝后,又连忙垂目,假装抽噎着找理由,“女儿不敢耽误爹爹大事,何况女儿近日在卧龙寺听经,还有些东西要回去收拾。”
“那便送到卧龙寺,”狼面人蹲下来,点了下魏禧手中的龟壳,“带上‘福寿’,为父自能寻得到你,才好放心。”
狰狞兽面近在咫尺,看不到断平生的表情;双重嗓音不断变换,听不出断平生的语气,但魏禧却产生了极其强烈的违和感。
面前这人,真是断平生吗?
如果不是,断平生去了哪?他又为什么认下了我这个女儿?
如果是,他的性格、气质怎会与死前相差那么大?
魏禧想着,垂头看向半个巴掌大的龟壳。
龟壳背上用墨绿色写着“寿”字,仔细一看,壳背上的纹路对得不太工整,色泽也不一致,就好像曾经碎裂过,但又被人拼好或者龟壳自己长好了一样。
说是护送,实为监视吧?要不,先把这疑似定位用的龟壳扔了?
魏禧觉得这壳稍微有些重,下意识摇了摇,那龟壳却突然伸出四条腿来!
“噫!”魏禧一个手抖差点将乌龟扔在地上。
前方已经走到石墙边的狼面人的声音传来:“女儿还是尽快回京安心养病吧,三日后为父再去看你和福寿。”
七手八脚勉强接住乌龟的魏禧面色一变,猛地抬头,却见狼面人赫带翻飞间,轻巧利落跃入墙上石窟,身形变换间,消失了踪影。
而衣着各异的杀手们,各怀心思地看了魏禧一眼,也都以各不相同的登墙方式随之而去。
最后,被留下的灰白色头发少年不知从哪又摸出了截绷带,默默地给自己的爱刀刀柄重新缠上,见魏禧看来,手掌一转翻出颗药丸,容不得魏禧拒绝,扣住她的脸颊逼迫她咽了下去,而后十分洁癖地拎起魏禧的后领口,飞身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