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风暴,狗子汪汪叫,沈御枢却听不到,她的视野里已经不是这个狭小的洞穴,而是无尽的深黑。
太空般的深黑。
深黑里忽然多出了两团星云,两团星云急速旋转,越来越快,转眼间就聚集成了两个炙热火球!
火球停止了旋转。大个火球开始稳定地散发光热,小的那个却像是缺乏营养,热度很快降下来,变成了暗红色。
如果此刻有天文学家看到这一幕,想必会惊呼:这完全就是一个星系形成的过程!只不过这个微型星系里只有一颗恒星和一颗行星。
而沈御枢,她只来得及向那两颗星星投去一瞥,就因为感到手臂疼痛,迅速退出了意识海。
一睁眼,就见狗子正咬着她的胳膊,狗脸上写满焦急。
她动了动嘴:“嘶嘶。”我没事。
小狗松口,她抽出胳膊,吐出一口气,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自从穿越到了大螳螂身上,她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晰过,仿佛人类思维终于不再被虫身限制,逻辑的大门终于打开。
不仅如此。
视网膜上,仿佛还残留着恒星的温度。闭上眼睛,她能感受到自己与那片神秘星空的联系。
她得到了两颗星星!
狗子趴在她脚边低吟,她用叶脉翅轻拍它的背,望向脚边黯淡的额冕,低声说:“……嘶嘶。”我好像吃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她捡起额冕,转头去看床上的陌生男人,感到有些不妙。
“……嘶。”我是不是该把他也吃掉比较省事?
狗子眨了眨眼,它听不懂,但它感受到了熟悉的杀气,指向那个男人。
它嗖地站起来,跑过去,一口咬住那个男人的胳膊,把他往她这边拖。男人身体被拽出了床,脑袋咚地磕在地上,他秀气的眉蹙起。
“……”
沈御枢无言地看着那个金发青年睁开了眼睛,他金色的眼瞳先是迷茫,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瞳孔收缩,挺身环顾四周,视线扫过她,微微一顿,接着落到了她手里的额冕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你帮我捡回来了。”他微笑,“谢谢。”
沈御枢:“……”她赌那个微笑活不过三秒。
果然,下一秒青年脸色大变,一跃而起——牵动了伤口他疼得肩膀一抽——却一刻不停地快步走向她。她一动不动,由着他抽走了那只额冕。
失去了额冕的宝石,黯淡无光,像口干涸的枯井。
青年的脸色,正好比此刻洞内一般,冷森森,黑压压,仅有的两道幽光,是他眼里放出的死亡射线,兹啦啦地扫过她。
她受着眼刀,心想,咦,他好像比之前高了?
他说:“你吃掉了。”
他口吻如此肯定,她疑迷惑他怎么第一时间锁定了真相。
她转过头,若无其事地走向门口。她决定装傻,反正她现在是个大螳螂怪。
她走到木架子旁,习惯性去拿最上层的东西,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要踮起脚才能够到……原来不是他变高,是她变矮了?
青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轻柔得像一阵风,寒冬的风:“你是不是在疑惑我怎么知道你吃了‘赛特拉之心’?”
原来那紫葡萄叫“赛特拉之心”。
她放弃了拿东西,转身正对他,翅膀微微扬起,这是个进攻前的预备姿势。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没发现自己变得不同?”
他语气轻飘飘的,拿起了洞穴内唯一一块碎玻璃镜对着她——于是她终于看清了她现在的样子。
她一愣。她的脸……
就在这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