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过去小半个月她简直是在地狱里讨生活。
喝光了面汤,再尝一口虾……砰!
烟花!脑内烟花!
面汤高塔上绽放的虾之烟花!
我要……吃爆!!!
碗里多出了一只虾,是万理无忧夹过来的。
“喜欢这个?”他说。
那当然!
她转头举手:“老板娘我还要——”
“嘘……”万理无忧按下了她的手,微微苦笑,“这儿的面是不能加佐菜的。”
沈御枢愣了一下。正好,取餐处也有人正要求给面里新添虾和鱼丸——果然被秋风扫落叶般拒绝了。
万理无忧把他碗里没动过的虾都夹给她。沈御枢用筷子挟起来,连着壳一起,开心吃掉。
沈御枢:“我以前不觉得虾有多好吃。没味道。我更喜欢烤肉。但是这里的虾很不一样……嗯,很鲜,很甜,我……”
她停住了,盯着万理无忧。
这棕发的青年的筷子探过来,从她碗里夹走一只虾。
……怎么回事,他突然又想吃虾了?沈御枢心里不快,但念在碗里的虾本来就有一部分是他刚才送过来的,忍住了。
她瞟了一眼他的脸,对美好事物的本能宽容浮现上来,让她终于能平心静气地喝一口水,然后低头去夹碗里最后一只虾——
碗里多出了一双筷子,夹走了那只虾。
沈御枢的手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盯住万理无忧。
现在万理无忧碗里有两只虾了,而她一无所有。
是,刚才万理是给她夹了好几只虾……可那不是已经给她了吗?
她愤而出手,筷子刺出去,挟走他一只虾,丢进嘴里,咀嚼,目光炯炯盯着他,带着一股挑衅。
万理无忧一怔。
他放下筷子。
现在桌上的最后一只虾,在他碗里。
沈御枢嘴里已经空了。她舔舔唇。
万理无忧捉起那只虾,开始剥壳。
随着他指尖动作,虾壳像花瓣一样落下来,散落桌上。
莹白的虾肉露出来,白气氤氲,散发河鲜特有的甜香。
沈御枢觉得这一刻,如果这只虾架在火中,她会扑进火里;如果它悬在山崖,她会毫不犹豫跳下去!
此刻持有着它的万理,已经不是朋友了,而是狭路相逢的对手!
“万理,”银发的虫后竖起筷子,“把它交给我。”
万理无忧看着她,拈着虾的手向她移动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沈御枢听到自己砰地炸掉的声音!
她在那颗垃圾荒星里都没受过这样的气!食物、全部、都是她独享的!没人能从她碗里抢走半根须须!
“你完了。”她阴森森地说。
万理无忧瞧着她,忽然低头,肩膀颤抖。
他一面笑得难以自持,一面伸直了手,将那只虾送到她碗里。
“我只是想替你剥虾而已。”他暖棕色的眼睛里盛满笑意。
沈御枢半信半疑。
但万理无忧果然没有再动那只虾,他甚至把座位往后挪了一点,示意自己会离她的心爱远远的。
沈御枢终于放心了,低头捉起那只虾,送进嘴里,细细品尝。
她惬意地眯起眼睛,脚尖翘起来,在地上一点一点。一缕银发从她的帽子里露出来,跟随她足尖的拍子,一荡一荡。
万理无忧凝望着她。他的心情也像那缕银发一样,轻快的,一荡一荡。
他没意识到,他刚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