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菟裘鸠还是扶苏都没有想到嬴政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今天休沐日, 嬴政本来也给自己放了假,以往他会去别的宫殿或者后宫消遣。 最近却没有了心情,大秦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太多, 还有那个让他不太确定的未来。 他内心坚定, 并不会因为一个梦而对自己的前路产生怀疑。 别人若是知道这个梦,或许会害怕,或许会不择手段地避开这个结局。 但嬴政却觉得,这梦是个指引, 就算是他, 在面对从未走过的道路,没有任何前人经验可以提供帮助的时候, 他也偶尔会产生疑惑,这个梦正好可以将他心中许多疑惑解开。 只是解开的同时他还要去思索那些事情都怎么处理。 这种情况下他也的确是没心情去跟后妃们消遣,但自己也实在是无聊,干脆就过来看看儿子。 结果没想到还逮到了菟裘鸠。 扶苏和菟裘鸠上前拜见的时候分别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脸上沾染的墨迹。 实际上他们两个脸上沾染的都不多,但黑色的墨迹显眼,就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嬴政看着两个孩子沉默了一瞬, 负手走进来问道:“你们两个闲来无事在宫里玩墨?” 菟裘鸠一边擦脸一边解释说道:“不是玩墨, 是扶苏公子在测试印刷术。” 扶苏一边努力用松油去除脸上的墨迹一边点头说道:“对, 父王,月恒新弄出来的印刷术, 很有意思。” 嬴政已经看到了那块雕版和零散放在旁边的活字,无论是雕版还是活字上面都有墨迹,显然菟裘鸠和扶苏两个人脸上的东西就是这玩意搞的鬼。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菟裘鸠, 这孩子有一种能同化别人的能力, 扶苏是他诸多儿子里面最稳重的一个。 哪怕当年初学写字的时候身上也很整洁, 平日里更是注重仪表, 如今这般模样他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菟裘鸠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往后缩了缩,好在嬴政似乎也没计较这些,而是对印刷术更感兴趣。 他顺手拿起书案上的纸,对比了一下雕版上的字体。 虽然那些字是反的,但嬴政一瞬间就看出这些字应该就是出自上面。 他对着菟裘鸠招了招手说道:“过来,跟寡人解释解释。” 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用印章来作比喻,很容易就明白。 嬴政听了雕版和活字不同功用之后,拍了拍菟裘鸠的肩膀:“大善,如此,以后每年律法更改倒也不再需要人去抄。” 菟裘鸠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秦国每年都会重新修订法律,重新修订的法律或者增加或者减少,或者有一些会进行变动,这些东西都需要及时传达到基层官吏那里,是以每年都会有一个活动——抄写新的律书,然后将这些再由邮人送到基层官吏那里,基层官吏再进行抄写。 中间需要花费的时间不是一般二般的多,如今有了活字印刷术,这个就方便很多。 因为是活字,不需要重新雕刻,每年修改完毕之后就将新的律书送到印刷工坊,然后由印刷工坊将需要用到的数量全部印刷出来统一装订,再让邮人送到基层官吏手中。 这样一想的确是节省了许多人力物力,要知道朝廷中还养着许多刀笔吏,就是为了抄写律书用的。 菟裘鸠之前就觉得活字印刷肯定有地方能够用得上,只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场合,此时嬴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