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公主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冷冷的道:“萧四姑娘,你这是何意?”
“昔日了禅大师曾言:茶饮三杯,第一杯为濯风尘,第二杯为醒明月,第三杯为淡如菊。一盏茶反复注水三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滋味。世人只知品茶有三步,但却不知茶亦有三饮的说法。不过无论是三步还是三饮都只是各人的喜好罢了,若真要以此来分出个对错,未免俗了些。”
要论茶理,当世之人能有几个比得上了禅大师?方才那几个嘲讽慕宁的人面子顿时有些挂不出,一个个羞得两颊通红。
那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道:“萧大姑娘果然是博学多才,我听说周嬷嬷回宫之后便是由你来负责教导五姑娘。方才看五姑娘举止得宜,可见你这本事比周嬷嬷还要厉害几分。正巧我那小妹是个顽劣的,不知可否请四姑娘去柳府小住几日,顺便指点她一番?”
她这几句话乍一听只觉得言辞恳切有礼,但细细想来便会发现用心之恶。不仅嘲笑萧慕宁不堪教化连宫里最有资历的周嬷嬷都气得甩手而去,还嘲讽了萧明珠的身份,毕竟周嬷嬷再如何受人尊敬也只是宫里的一个奴婢,让明珠去教她妹妹,分明是在骂她来路不明身份低贱。
那年纪稍小的女子闷哼道:“柳姐姐,还是算了吧。宫里的嬷嬷好歹都是家世清白之人,这外头的......可就不一定了。若一不小心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人入府,丢东西是小,教坏了柳家妹妹那可就坏了。”
话音一落,几个人都笑了起来。不是那种明目张胆的调笑,而是暗戳戳的好似见到了脏东西让人窝火。
慕宁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撇了那两个骂得最厉害的人一眼,笑问:“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那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趾高气扬地道:“我乃武毅伯爵府的嫡女,柳惜棠。”
“原来是柳三姑娘,看你方才的意思,莫不是皇上已经下旨册封你那妹妹为太子妃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最忌讳的便是妄议立太子一事?前段时间才为此杀了一个官员。
柳惜棠也没想到她胆子居然这么大,当即白了脸色,“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胡说八道?我姐姐身份尊贵,这世上能让她亲自去教导的人只怕没几个。你那妹妹若不是被册封为太子妃,怎么敢叫我姐姐纡尊降贵去你家一个小小的伯爵府?”
“你、你大胆!居然敢当着公主的面妄议太子妃之位,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你才大胆呐!”萧慕宁抬起下巴,冷冷的看着她,“我虽然刚回京城不久,但也知道侯爵比伯爵的品阶要高,更何况公主尚未发话,你在这里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蒜啊?!”
她们这些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哪怕是想骂人也得要先拐三道弯,讲究一个体面文雅,何时见过这么直白的话?一时间都看呆了。
柳惜棠气得脸色发白,白里透青,“你简直粗俗下作!宣平侯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
她掏了掏耳朵,气定神闲的道:“那你爹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想骂人还要憋着使坏,连这点胆色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里狂吠?你家若真是连个教引嬷嬷都请不起,大可直接和我说,我明天就给你送一个过去,保证让你家祖宗八代都满意!”
“你!”柳惜棠气得发狂,猛的一拍桌子就要叫人来教训她。
萧慕宁根本没把她这种连吵架都抓不住重点的人放在眼里,眉头微微上挑露出一股狠劲,“你敢?!我可是宣平侯的女儿,是德妃娘娘今日请来的贵客!”
柳惜棠立即一顿,表情扭曲的僵在原地。不过这话与其说是讲给她听的,倒不如说是讲给临安公主听。
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