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部下,两人闪进了一座用木栅栏围成的带有顶棚的仓房,赵木头借着昏暗的灯光摸索了几下,发现这里储备的都是被褥寝具;他们便躲在一个阴暗的过道处,隔着木栅栏的缝隙向外窥视着。 “看到没有?那些有哨兵把守的地方,才可能是我们放炸弹的目标。”特务连长轻声地边说边指给自己的部下看。 “连长,这可咋办?”同样看清了门道儿的部下不禁一脸惶急:“咱俩就这么空着手、也混进不去啊!” 的确,能够进入那些戒备森严的仓房的辎重兵,手里都搬运着货品。赵木头二人如果还只是端着个可笑的饭盒就想往里闯,肯定会被门口的哨兵怀疑并盘查拦截,纵然不暴露,也绝无进得门去的可能性。 又观察片刻,特务连长心生一计,既然进不去那些要害仓房的门,那就索性将定时炸弹隐蔽安置在仓房的外墙,再辅以几枚手雷(两人的身上各带了两枚日军九四式手雷),借助在墙外爆炸的威力、波及仓房内的弹药或油品,或可取得同样的功效。 时间在流逝,虽然新计策算不上是上策,但情急之下也只能勉力一试。赵木头摸出匕首,割下了一大块被服外皮,用地上的尘土将其抹得暗黑,准备一会儿用来遮盖掩饰设置在仓房外墙的爆炸物。 不料,就在这时,新的意外发生了。赵木头二人躲避的这处栅栏仓房,刚才陆陆续续有日本兵运入新的物品,搬运完成的瞬间,一个家伙顺手关上了栅栏门,随即用悬挂在两扇栅栏门上的一串锁链,将大门从外面锁死,然后扬长而去。 看见了这一幕的特务连长,顿时惊得瞠目结舌,他甚至一句话都冲到了嘴边,想让对方等等、里面还有人在!但旋即惊悟——自己用汉语喊出这句话,无疑会立即暴露身份! 就这样,两个潜入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关门上锁走开。 稍后,悄悄摸到门口的赵木头,伸手到栅栏门外掂了掂那铁索和锁头的分量:单凭人力根本无法扭断!可是眼下二人的手头除了爆炸品,就只有毛瑟军用手枪和匕首。 特务连长后颈不禁一阵发凉。 赵木头二人在日军货场内的意外遭遇,躲在火车站外面的军统女少校一行,自然是无从知晓的。 现在,雪佛兰轿车载着三人——两个特务连士兵分别驾车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王穗花本人则独占后座——轿车车头两侧分别插着日本国的太阳旗和“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五色旗。这两面小旗堪为护身符,普通的日伪军警见到这高端洋气的轿车以及旗帜,既不会起疑,也没有胆量截查。 所以,雪佛兰的后排座位上才堂而皇之地躺着一支伯格曼冲锋枪,用一条硕大厚重的披肩围巾遮盖着;一旦需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特务连士兵,就会迅速抓枪到手。 尽管如此,军统女少校的这辆轿车此时仍负载着极大的风险:毕竟已是深更半夜,近乎空无一人的街头,一辆轿车却漫无目的地游荡,即便车头插着保护伞护身符,也极易引来怀疑。 货场方向毫无动静,王穗花硬着头皮让轿车在车站附近的几条街巷转了几个来回,渐渐地失去了耐心。她无法得知特务连长二人的境况,但从时间上估算已经超出了预期,显然,他们遇到了麻烦。 终于,军统女少校下令将轿车驶入斜对着火车站站前广场的一条小巷,就泊在了巷子口的阴影里。这固然是冒险之举,但她又实在不敢驻留在过远的地方,以防赵木头二人出现紧急状况时、来不及做出及时接应。 即便这样,假如真的需要开火,王穗花也无法直接将车靠近火车站。要知道,整座文城市内,包括日伪军政各部拥有使用的小轿车,加在一起也不过几十辆而已。如果雪佛兰出现在交火区域,就无异于给日伪敌特留下了鲜明的追查线索。 他们已经在车内交换了位置,军统女少校现在坐在了驾驶位上。透过轿车的前挡风玻璃,火车站站前小广场上的景象尽收眼底。而在小广场的南边看不到的位置,就是赵木头二人潜伏进去的日军南货场。倘若出现突发状况,轿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