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济矣。” 几人被赵忱临诚恳真挚的感慨说得愈发心头激荡,几欲落泪,想起自从庞绍死后几人遭受了多少冷眼暗讽,而如今弃暗投明才重新有了建功立业的希望,为表诚意当即想要吐露高驰排兵布阵的军事机密。 “不急。”赵忱临玉冠琳琅,宽衣博袖,此时面上含笑,看起来还真像是个明并日月的圣君,“诸位还未用膳,我们不妨边吃边谈。” 他明显是不想把这些军事机密当着嵇令颐的面说出,领着李逞等人往暗道门口走,看来是想要在他那西十二厢房里继续“执棋夜话”了。 青麾已经将那血淋淋的尸块装进了一个厚厚的冰棺里,那冰棺并不大,尸体没有摆出一个人形,而是如同市集上买猪肉似的随意叠放,力求减少占地空间。 嵇令颐只瞧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 地底下阴冷潮湿,但这种冰棺也放不了几天就会化了,这估计只是临时存放,等真正运出去时还会取新的来。 她见赵忱临走得头也不回,小跑至他身后,还未开口,他冷冷道:“你跟上来做什么?” 见先头亲兵卫回头望了一眼,嵇令颐怕露馅,连忙做戏做全柔声问了句:“主公今日不需要妾身布菜了吗?” 亲兵卫被暗卫送出了暗道。 她松了一口气,这假扮身份的戏码暂时过去了,正想好好说话问一句几时能出去,没想到赵王刚才对李逞和颜悦色瞧着不再生气了,现在面对她还是不解气。 他别过脸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古怪:“夫人昨天不是说日日陪着本王用餐体型渐丰腴,想要禁食清减点么?就多留几日在这里吧。” 他咬字“夫人”时音调格外重,仿佛是咬着牙碾出来的,可嵇令颐本来就装模作样应下了“夫人”的身份,此刻更在意的是赵忱临这狗东西拐弯抹角骂她“丰腴”,还心怀叵测想要将她长期囚在此处禁食了。 她刚才把点心果子都给了亲兵卫,平日里一日三餐都是他到点送进来的,本想着自己马上可以出去了,要真的禁食她可真是没有一点存货。 嵇令颐有些急,连声说了几句关于出去的话题他都不接,恼怒下只能顺着他的话顶嘴道:“哪里丰腴?” 这些话就有些私密了,两人身边只剩下青麾等在主公身后,脑袋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 赵忱临自然说不出嵇令颐哪儿丰腴,恰恰相反,她打小就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在药田忙来跑去,身量纤瘦,楚腰纤细盈盈一握,唯一一点肉倒是知情达意长在该长得地方去了,曲线玲珑,怎么看都是位花输双颊柳输腰的标志妍丽。 别说是在这种小城镇里,就是拉到王都去比较,她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赵忱临虽知道自己气头上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此刻一点也不想在她面前落了下成,他不接腔她任何有关正事的话题,倒是吵架的事一点不落下,只用挑剔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乏善可陈、不过尔尔,想来殿下流落在崇覃山时应该没见过多少姿丽,这才会让你这样的小女子钻了空。” 若是别的女子,此时定是羞愤交加,即便不服也只会红着眼睛自我辩解几句。可嵇令颐从小在山里长大,性格恣睢惯会吵架,秉承着与其陷入自证清白的诡辩不如勇于出击攻击他人的宗旨,她毫不客气道: “那赵王就不一样了,从小见多识广有比较,盖因为自己弱如扶病、纤纤弱质,哪都瘦弱,所以看别人才觉得哪都丰腴哪都粗。” 赵忱临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