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半死的梧桐陪着。”
“爹,你是想看南浔的桂花吗?”陈晏站起身来,走到父亲的床前。
她见父亲已经满天银丝,脸上也布满皱纹。一身灰色粗布衣裳上还打了几个补丁。
陈喻明精书法、工绘画、通音律,是个在女人堆里长大的风流才子,却偏偏不是个做皇帝的料。如今落得这个地步,满腔怨恨竟向亲生女孩撒了起来。
陈喻明一把年纪了,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追着陈晏问南浔的秋天。
“爹,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南浔。我记得娘爱染指甲,却忘了爹爹最爱桂子。”
“晏儿,你爹病了说胡话呢,我们家人难得一聚,再说你去南浔,怎么去。你还有任务在身呀。”
“没关系的,我御剑飞行,几天就能回来。”
陈喻明听闻,语气难得缓和了一些道:“可长安的冬天太冷了,种不了桂花。”
女人气急了,冲到床前,她掐了一把躺在床上的丈夫。哭了起来,“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聚一聚,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天天念叨着南浔南浔,你回得去吗,南浔你死了,也见不着了。是不是要等你亲生骨肉没了,再天天念叨她。”
“爹娘你们别生气了,是我考虑不周。爹爹你还想要什么,我这就给你去寻来。”即使这样陈晏也没有半分责备他们,南浔人本来就恋家。她初到祤天宗,也是哭闹得不行,后来师尊栽了好几朵南浔的花儿才不哭的。父亲这么喜欢春花秋月的人,天天被关在这里一定很难过。
陈晏握着父亲的手腕,她想了一会儿道:“爹爹的忧心病很重,花能解忧,我有几颗百花丸,爹爹你吃下会好多的。这里到南浔有百里远,御剑也要好几天,我今晚就得走了。得赶在中秋庆典回来。你们不要担心我,我在外面过得很好,也没有人欺负我。跟着师尊学了些本事。南浔的百姓过得也很好。”
说完陈晏背起桌上的百宝袋就走了。女人赶紧追上去道:“晏儿,你不要怪你爹,他就是这个坏脾气。知道你来了长安,天天一大早就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
“娘不用担心我,你们是我的父母,我又未能在你们身边尽孝,如今爹爹只想看一看南浔的花儿,这一点我还能办到的。”
女人将陈晏送到门外,倚着木门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泪不成声。
不久之后,在长乐宫内皇帝听到属下的汇报,无奈笑道:“那陈喻明倒也别扭得很呀。”
“陛下,陈小姐从越王那回来往东宫去了,不知所为何事?”
“啊这,梓潼已经跟我说了,谢天谢地,鸿儿没有龙阳之好,是我多虑了。记住了,一定满足陈晏和鸿儿的一切要求。”他又笑嘻嘻道:“不,是尽力撮合他们。”
“是,陛下”
皇帝摇头咂嘴坏笑道:“潘神仙呀潘神仙,别怪我从你手上抢人了,人家要是两情相悦,咱们做长辈的可不得依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