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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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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这般离经叛道,日后要如何是好。”他苦恼,话里话外,都像是一个兜底人的埋怨。

那声叹息融进夜色里,似朝露跌入塘中,不着痕迹的消失,确又真真切切的存在过,亦如,他这个人……

他消失了。

政和四年六月十八,一个酷热难耐的暑天,一群身着甲胄的官兵围了茹昭的屋院,为首的督头将海捕文书逐一示予茹昭,嘴皮子可没有手头活计利落:“你……你可,认识这几人?”

茹昭瞥一眼画工拙劣的人像:“都是同乡人,自然认识。”

“那……那你可知晓……他们人去哪儿了?”

“小女怎会晓得?”

“贱妇休得隐瞒,东溪村谁人不知你是那吴用的姘头,现下还在遮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押你入牢受刑才肯招供?”一旁兵头厉声呵斥,凶相毕露,以此突破人的心理防线,审讯者的管用手段。

“你凭什么辱我姐姐清白!”顺娘气急欲同那人理论,被茹昭死死按在怀中。

“不可。”茹昭沉声,随即冷笑言道:“军爷今日平白闯我家中,不问缘由就要往我身上扣罪名,却也要说清楚,我茹昭所犯的是大宋哪条律法,可有证据?”

那兵头又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结巴督头按住:“六,六月初……四,生辰纲被劫,为……首的就是这东溪村的保正晁……盖、吴用,你……当真不知他们去向?”

“不知。”

“好,那……叨扰了,我们走!”言罢,那督头长臂一挥,带领一众官兵风一般的撤出房院,来去匆匆,独留桌上七张勾画浮夸的海捕文书。

人走了,屋静了,却越发显得房外蝉鸣聒噪,滋啦---滋啦……震鸣将暑气烹得更闷,茹昭隐隐发觉眼前画面扭曲得有些失真,真热啊……

“姐姐,吴教授他们真的……”

“早知他非池中之物,这一溪浅水,哪留的住真龙。”

“可明明教授是很守礼的人,他教我们的忠孝仁义,忠为首……”

茹昭苦笑,将她拉至怀中,下颏抵住她的发旋:“忠为首,忠的不是君,是自己的心,他做到了。”

“姐姐在难过吗?”顺娘将头埋于茹昭的心口,瓮声瓮气的问。

“瞎说。”

“姐姐才是瞎说,心跳明显比平时慢了好多,你在想他对吗?”

是啊,她在想他,明明三天前还在的人……

那晚,是全月,清冷的圆白,似如碧楮纸上流落的一滴白烛泪……他乘着那样好的月色来,披了一身银霜,将一身苍筤轻衫浆得褪了色,整个人除了熏红的脸颊,余留的皆是凄清的韵致。

“茹小娘子。”他敲着竹门,明显力道不均。

茹昭开门,迎面一股扑鼻的酒气:“先生?怎的此时到小女这儿来?”

“方才与保正小酌了几杯,头痛难忍,便来茹小娘子这儿讨碗醒酒汤。”

“您这是小酌?”

醉酒的吴用口齿清晰依旧,声色却比平时软上一分,清皎皎的眸,水汽更甚,仿佛时刻能流落一滴泪来,顾盼间少了些灵动,却多了分执拗,看着你,便是死钉钉的看,一霎不霎,良久,方才言道:“小生渴……”

这委屈的口吻,说是撒娇都不过份,怎的狡猾如狐狸的家伙酒醉后反倒个孩子?茹昭哭笑不得,似也被酒气熏红了脸,头疼的将他扶至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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