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的嗓音微低,却有着无可比拟的穿透性,超然于周遭嘈杂的声音,传入温童耳畔。 温童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脊柱窜起。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动了,扭头就跑。 跑了没几步,连廊另一端的尽头出现了四个人,排排站着,堵住去路。想往楼上跑,楼上也出现几道健硕的身影。 能离开的几条路都突然多了人。温童脚步顿住,男人的话再次回荡在脑海中。 【我来了。】 不是找到你了。 白越早就知道他在这里。 这些人不是凭空出现的,是早就蹲守在附近,瓮中捉鳖。 只不过是白越恶劣地挑选了这个时间。在他以为能拿到护照的前一秒出现。 温童脸色白了白,心里大骂了句脏话。他没有再跑,偏头看向白越。 白越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慢条斯理地出现在二楼,他头部的绷带消失不见,露出优越到极具冲击性的五官。 右手仍然缠绕着白色绷带,没有为他增添一丝虚弱,反而增加了些许鬼魅,黑与白的交织,冷到阴森的气质,男人仿佛是从地狱走到人间的恶鬼。 “童童。”白越亲昵地喊了声。 温童眼睫颤栗不停,他双手死死的掐着掌心,用力到指节泛白。 白越他妈的也是个疯子。 比陆匪还要疯。 掌心与指甲的疼痛令他镇定下来。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稳着嗓音说: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 白越停下脚步,坦然地应道: "对。"他知道温童想要离开,想要回国,那么对温童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护照,必然会来这里走一 遭。 即使晚了数个小时,只要在附近稍稍打听,便能知晓少年的踪迹。白越掀起眼皮,直勾勾地注视着几米外的少年。 面颊苍白到近乎透明,唇瓣也失去了所有血色,唯有点漆似的眼眸一如既往,清澈明亮。 白越不再掩藏情感,贪婪地注视着他,视线黏腻到仿佛化为实质,一寸一寸地扫过少年细腻的肌肤。 “童童,你真的很聪明,能在短时间内想明白所有事。” 他顿了顿,轻叹道: “可惜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这种人能为了钱帮你拿护照,当然也能为了钱出卖你。" 白越抬手,苍白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本红褐色的护照。 温童盯着他手上的护照看了两秒,目光偏转,定格在白越脸上。 狂跳的心脏渐渐平缓,趋向正常速率。护照补好了。 现在的目标只不过是换了个对象——从白越手里拿回护照。 温童冷冷地说: “是,我就是容易相信别人。” "不然我怎么会相信你?" 话音落地,白越脸上的从容缓缓消失。温童的视线越过他,看向出现在楼梯拐角处的流浪汉。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紧贴着墙壁,后背佝偻,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温童抿了抿唇,收回视线。"他为了钱,为了基本需求,为了活下去出卖我。" "你呢?白越。" "你又为了什么骗我?" 他讥讽道: "为了你所谓的喜欢吗?" 白越的脸色变了变,周遭的空气似乎成有重量的实物,密不透风的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