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把缸里的石灰冲出来,所以只能再麻烦他们一日。 这话说的很是谦卑,叫门客大为受用。 韩嫣盯着门客搭棚的时候,卫长君骑着毛驴前往窑厂买瓦。傍晚时分,卫家西边多出一排竹棚。韩嫣看着从南到北长约二十丈的竹棚,禁不住问:“用得着这么长吗?” 卫长君:“做纸用不着这么长。到秋红薯藤苜蓿草收上来,这么长也不一定够。” 那两样要是不用什么物品遮挡,任由风吹雨淋,不出俩月就能沤成粪便。 门客在一旁又听到一种陌生作物,禁不住问卫长君苜蓿草是什么草。 卫长君指望把他们吊到收小麦甚至更久,直言“牧草之王”。倘或无法想象,过几日他弟卫青过来看看他的小马驹就清楚了。 饶是如此门客们也无法想象,回到窦家就向窦婴请教。这可把窦婴难住了,盖因他也是头一次听说。 好在朝廷五日一休,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卫青就来了。不巧的是卫青到的时候,门客都在屋里等着用饭。巳时两刻,卫青沐浴后用了饭躺弟弟榻上呼呼大睡的时候,这些门客才走出窦家。 秦岭脚下只有三户人家。窦婴年龄大了闹不起来,卫长君不爱闹,能跟韩嫣戏耍玩闹的人不在这儿,韩嫣没心思闹,以致于上午的秦岭异常安静,安静的令人心慌生厌。有的门客又禁不住萌生出回城的念头。 就在这个时候,卫长君一手提着一个小崽子出来,“在这儿玩。” “不在这儿玩。”小霍去病绕开他舅往院里钻,“我就要去院里玩。”院里踢球可以往墙上踢,还不用担心力大了滚沟里去。 卫长君长臂一伸攥住他的胳膊,“你把墙踢的砰砰响,你二舅还怎么睡?就给我在这儿玩。否则回屋跟两个舅舅练字去。” “练字”二字一出,小不点不挣扎了。可小不点不甘心,气得瞪一眼他大舅,拉着他的小伙伴哼哼唧唧往东去。 “又干什么去?” 小不点停下,眼睛上翻,回过头无奈地说:“去韩兄和猴子爷爷家,去胡同里踢还不行啊?” 卫长君微微颔首。 小不点老气横秋地哼一声,“没见过你这么烦的舅舅!” 卫长君张了张口,突然觉着这话有点耳熟,像在哪儿听过一样。嘟嘟出来提醒他,他这么说过小霍去病。 卫长君气笑了,“你真行。逮住机会就找补回来。” 小不点冲他扭扭屁股,不待他有所反应拉着阿奴就跑。门客们禁不住笑了,这孩子真好玩。 卫长君没眼看,这样的熊孩子长大了竟然是冠军侯。 “诸位见笑了。”卫长君无奈地说。 有门客道:“这么点大的孩子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顿了顿,“方才听卫兄提到‘二舅’,可是卫侍中回来了?” 卫长君颔首,“你们想看看仲卿的马吧?” “仲卿?”有门客诧异,卫青小小年纪竟然取了字。 卫长君解释陛下给取的。门客羡慕的哈喇子快出来了。窦婴来给卫步和卫广上课,不巧看到这一幕,顿时觉着眼疼,“看什么马?”提醒众人回回神擦擦口水。 口水自然是夸张,但是马必须得看。 窦婴也好奇,便跟去牲口圈。小马驹累了一个早上正埋头大吃。它的好胃口令窦婴意外,再一看毛发,的确比他家的马水灵。 窦家马房离客房不远,门客每日都能看到马。哪怕没放到一起对比,门客也能看出卫青的小马比窦婴的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