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忖摸。 她那冷漠姿态,倒让真珠赞了一声,“好魄力,始终从容。” “可别小觑啊。”乙瓌打个哈欠,血红色舌头舔了舔嘴角,敛眉一睨,朝太璞建议道:“婴烛虽小,可幻境,可控心。小长老不妨低头细瞧,你的双脚现在如何啦。” 太璞垂眸,目光顿沉。不知何时起,自己腿上莫名被红色丝线缠绕。她想动,却根本动弹不得,如今竟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况。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她只顾怵惕曾于面前浮现的短暂幻象,追望朱砂色的无数枝丫蔓延何方,枝头悬挂的头颅怎么可以不断腐败糜烂。但她懈怠了自身防备,竟然没有及时察觉不对劲,纵使红线捆绑,令身躯无法挣脱。 “以汝血肉,铸尔天成。” 近乎喃喃自语的歌声,轻轻地从圣使真珠口中吟诵而出。 太璞听不真切,但她明白:其实她来不来无所谓,是否涉足“岁华婴烛”之阵亦无所谓。奈何鱼儿都愿者上钩了,渔翁哪有不收的假仁假义道理。 “你们可别逼我。”太璞叹息。 真珠和乙瓌对视一眼,神态轻松说道:“长老放心,没想要杀你。” 重伤即可。 谁叫她魂魄离体,还无知地跑到这儿乱转。 又见她仍未召唤出法宝来应付,便真以为并非随身携带,要不然就是落在原身处。因此,蚩血盟的圣使仗势欺人。 太璞确实召唤不出,结绿珍却也不曾遗失。 就藏于魂海之中,藏于其韫子前辈所赐予的那枚湫渊灵珠之中。 万万没想到,那枚灵珠蛋不仅不离她左右,曾几何时,更吞噬了她的至强法宝“结绿珍”。 当蚩血盟两位啰嗦口舌时,她谨慎探察,反复尝试,最终弄清楚了一个事实:她的结绿珍确实已经裹入其中,连她都无可奈何。尝试着心意相通,统统归于失败。 在不在,早没了意义。 无法为她所用的法宝,再如何神奇、危险,都不过尔尔。 但她方才说起的“别逼我”也不是随便吓唬。 大不了玉石俱焚。 太璞怕死,谨慎、胆怯……可她也清楚自己有着狰狞一面。宁可同归于尽,宁可一死了之,也不愿继续悲愤痛苦的疯狂。 她较为理智,权衡利弊之下,可以选择强行切割红线,强行摆脱控制,强行冲破迷魂阵,然后敏捷地返还没羽忘川。 以她的实力,确实可以做到,只是多少会损伤修为。 这点,对方未必不清楚。 否则何必废话呢? 真珠和乙瓌在等,等她不顾一切慌乱逃窜时,再补一记致命拳脚。 那她也别客气,还是大方点比较合适。 “赠送一物,接着。”定好计策,太璞雷厉风行,直冲乙瓌扔去某物。 乙瓌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每回好色完毕,内心就会极度虚弱,总爱搜刮奇珍异宝,好拿来补偿爱妻一二。 果然,习惯成自然。看见明亮珠子从眼前掠过,乙瓌挥袖一扫,熏风凝成力道,片刻间就卷回了那件丢失之物。 “何物?”他好奇道。 太璞才不去回答。 她原本设计“声东击西”之计,抛出法宝来诱使真珠和乙瓌转移注意力,从而减轻压力,方便再来个“金蝉脱壳”。 至于灵珠蛋儿以及结绿珍,她不是不在乎,不是不怕闪失,而是恣意嚣张、有恃无恐。她在赌:该她的,不会丢。 终归日日傍身,她了解灵珠蛋子,砸不开,扔不远。如同骄阳下的阴影,走哪跟哪。迟早以羔羊扑腾母羊怀里撒娇要舔毛的姿态,重回她手中。 结绿珍更甚,妙女子特许恩赐的无双法宝。 岂是那么容易操纵? 灵珠蛋子确实离奇古怪,八成和神族沾亲带故,都会变得神神叨叨、神神秘秘、神工鬼斧……怎么就吞噬掉了她的结绿珍。 光滑明净的薄壳仿佛一座牢笼,隔绝了她与法宝间的心意互通。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把持灵珠,等同于控制结绿珍。 当下情况,太璞期待转危为安,再与独孤凡探讨原委。 只可惜,珠子不曾落入乙瓌之手。 终风且曀,氤氲蒸雾,裹挟未知名的窸窸窣窣声音,化作一股凛然气势逼迫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