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没少想编出几双小草鞋给对方穿。 太璞并非不知情,但她醉心修炼,懒得理会。 与其矛盾最深的,莫过于婴宁。 婴宁仅凭自己一双手,硬从污泥中爬起来。正常心肠的人,大抵会感慨不已,甚至心生敬佩之情。 唯有少数如婴瑶这般的,暗中打听清楚后,在众人面前轻蔑一笑,讥讽婴宁如何卑贱。生父战奴,生母营妓,因将帅战败,胆敢齐齐私逃。又质问,怎么不以身殉国呢。 据说当时她们打成一团,皆负伤累累,好不容易才拉开。 此事自然闹到了听心长老的去尤台。 当时的扫煌峰峰主和曾经的反荻峰峰主两人,为门下弟子或族中晚辈各执一词。 说来也是可笑,出于避嫌心理,演裼子没将自己人端正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反而托付给了南德峰老峰主。 南德峰老峰主本也要帮忙,但太璞阻止了他。 顺带借刀杀人,借南德峰峰主之手,向听心长老进点肺腑之言。 静待差不多火候了,太璞才亲自撒盐调味,以好心名义,行雪上加霜之举。 最终,美滋滋地吃上一锅浓汤。 婴宁实在聪明,事后理清经络,猜出背后是谁出力颇多。 为此,感念莫名。 若干年后,当蚩血盟再度攻打湫言宗,太璞因其师父禹业之事受到牵累时,多亏她奔走相助,提供便利。 可惜太璞无法回报了。 那年,婴宁死于婴瑶所布下的陷阱之中。 后来才知,婴瑶本意是杀死婴弗。至于婴宁,手段更无耻,竟想利用蚩血盟先奸后杀。 阖宗上下哗然,听心长老等几位长辈更怒,对这种残害同门、丧尽天良的行为深恶痛绝。 剔除根骨,废掉修为,驱逐宗门……都是该得的。 而演裼子这只两面虎,摆资格,走关系等等恶行,一时皆被揪出。关押进寒焰狱,至死不得出。 婴瑶走时,无比凄凉。 湫言宗无死刑之说,却有死刑之实。婴瑶罪大恶极,去尤台根据律令,处以火焚雷奔之刑。凡受此刑,又无根骨支撑,活不过三年。 太璞看着佝偻踽步的婴瑶,冷冷问道:“不顺你意,就该死吗?” 山门下,青石古道边的女子灰白头发凌乱,苍老、疲惫,身形狼狈得像个行乞的耄耋老人。浑浊的眸子转一转,声音嘶哑,“嘿嘿~你还好好的。” 婴瑶答非所问,桀桀怪笑,“我就是要折断她的傲骨。” “凭什么?低贱的奴隶之女,敢和我争高低。咳咳~不该俯首,任由我踩在污泥里吗?”迟钝地走近几步,却禁不起太璞挥袖一扫,枯叶般,跌倒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婴瑶直直盯住前方,脸色煞白中透着青黄,嘴里反反复复几句,语气又恨又痛。 “因为你和演裼一样可恶。” 林花簌簌,从中走出一道清峻人影。 婴瑶似乎活了过来,略显激动得望向来者。“你来送我?”目光里竟燃起了希冀。 但婴弗迅速出掌,不仅将其击退,更使得滚落了好几个石阶。 “婴瑶生前说要打你一掌,我替她达成。” 不知何时提起过的泄愤报复之语,仍旧记忆犹新。 “唉~”心底浮起浅浅叹息。 出关后的她,与先前并无不同,还是那么爱惋惜惆怅。“唉~” 具体是多少年前的事啦,好多好多事啊,太璞却记不太清了。 方才转瞬一念,千思万绪愈发模糊起来。 “婴弗子,别来无恙。” 多年后,她轻启双唇,莞尔一笑。 言语较为生疏,一如当年,他们从未亲近过。 长绳无法系日,唯一连结的带鞓,早已凋败消逝,点滴温情又能记到何时。 而对方的回复亦平淡至极,恭敬有余。 “太璞长老,别来无恙。” 如今的婴弗子,白发美须,衣炔飘飘,举止从容而俊逸。 不知是否常年与枯冢为伍之缘故,双瞳愈发似古井幽泉,无波无澜,身形犹如神道望柱,令人生出些许敬畏与肃穆之情。 据说他修行坐忘心斋,百余年矢志笃行,湫峪守陵弟子当中,唯他修为最是高明。希逸长老有意提拔进入葆光堂治学,若飞真人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