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绝对会把她设定成一个善良、温柔、热爱生活的女性,而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反社会人格者。 一时间,气氛更加压抑紧绷。 所有人都在期盼奇迹出现。 但几乎人人都知道,奇迹不可能出现——除非江涟真的爱上了周姣。 可是,至高存在怎么可能对人类产生爱情? 就在这时。 奇迹发生了。 江涟虽然神色十分难看,却一点一点地收起了触足。 覆盖整座城市的触足,在溶解,在缩小,在倒流,如同退潮的沥青海洋般,回到了江涟修长挺拔的身躯。 整个过程中,他的眼神森寒可怕至极,似乎随时会再次释放出无限裂殖的触足,遽然掀翻整座城市。 但是,他没有。 几十秒钟过去,江涟收回了所有触足。 办公区响起如释重负的呼气声,人们却并没有放松警惕,始终紧盯着三维影像,等待江涟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江涟转过身,望向周姣。 人们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他抬起大拇指,轻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接着,周姣笑了,朝他勾了勾手指。 不可言说的至高存在,就这样被她呼之即去,近乎急不可耐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人们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三维影像就消失了。 ——江涟对周姣的独占欲一如既往的偏执癫狂。 只要他不愿意她被看见,任何电子设备都无法输入她的身影。 · 周姣就是因为没有负罪感,也没有责任心,才不喜欢干涉他人的命运。 这世界的确肮脏、腐败、糟糕透顶,但还有那么多人生活在这里。她没有资格为他们的命运做出任何决定。 电车驶来的那一刻,她只会转身离去,而不是拉下拉杆。 然而正是这份独属于异类的冷漠,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而她,本是为杀人而被制造出来的战争机器。 周姣走出写字楼,仰头看向恢复正常的天空,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如果没有江涟,迫使她“拯救世界”和“毁灭世界”之间做出选择,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在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她一直以为自己活得相当清醒,坦然面对各种幽微的欲念,不扭捏,不回避,也绝不感到羞耻。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在回避父母那句“要成为一个好人”。 在此之前,她以为反社会人格者永远没有变好的可能。 江涟却唤醒了她的人性,强迫她看清了自己。 ——她愿意成为一个好人。 真奇怪,与怪物相爱,居然没有让她彻底沦为异类,而是帮她逐渐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这时,江涟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补偿计划,被她否决了,他的神情阴郁又烦躁——短时间内,很难再想出类似的精妙计划了。 但她允许他像掠食者一样吻她。 他很想拒绝,以表示自己已戒掉了掠食者的恶习,然而细微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当周姣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瞳孔倏然扩张,喉结重重滑动,无止境的渴欲如洪流一般蔓延。 她略一仰头。 他就遏制不住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