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对武夫的吆喝声置若罔闻,催着马车往前狂奔。 翟嬋通过车窗观察了一下四周,全是白皑皑的荒野,别说卫士了,连一个百姓的身影都没有。显然,她的以假乱真的出城计划彻底失败了,非但没有引开杀手,还弄丢了自己的卫士,成了别人的猎物。 她的心悬了起来。 马夫没有理睬武士的喝喊,反而更死命地抽打起马屁股,催马向前狂奔。 不约而同,马夫将两辆马车相互靠近,并肩往前狂奔,以阻止后面的人马超越马车。 但是,这明显是徒劳的。武夫的马速度更快,他们从原野两边飞快包抄过来…… 好在已经到了大树林边上,道的两旁一边是沟壑,一边是树林,两辆马车率先进入山道,卡住了位置。武夫们收起了弓箭,手握着长剑跟在马车后面狂追,眼看就要撵上马车了。 翟嬋眼睁睁地看着后面马紧紧追来,看着车厢里惶恐的女人,她只能闭目暗自祈祷,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们追上哦! 可是,她刚合上演,忽然一阵马嘶鸣声响起,后面武夫的马一个个栽倒在地,武夫也倒栽葱似的随马掀翻在地。顿时马嘶人叫,哀嚎声一片。接着,在道旁的沟里、树木后面冲出了卫队和家丁,他们不是用刀就是用戟朝武夫一阵猛砍、猛扎。霎时间鲜血四溅,转眼间,武夫就成了一堆血淋淋的死肉。 翟嬋掀起车厢后的窗帘看了一眼,立刻欣慰地笑了起来。她的计谋成功了。 她喊停了马车,下车看了看那些武夫的尸体。林总兵说他们的兵器与魏国的不一样,说明他们不是来自緈王后的指派,她的心才略安。 掩埋了尸体,抹去了雪地痕迹,他们不着痕迹地抵达了翟家夏季牧场。 一个月后,翟嬋生产了,嘴里声嘶力竭地呼喊个不停:“哎啊,疼死我啦……” “用力!时间太长了,快,用力!”接生婆也是焦急万分。 “我……用……力……了……”竭嘶底里的解释声。 “继续啊!头出来了!再用力啊!”接生婆依然焦急万分,催促道:“快啊!” “嗯……”再一次出现了切齿屏息的用力声。 “完了,是脐带打结了!”是接生婆慌乱的惊呼。 “有救吗?”一旁传来了绝望的哭泣声。 哎呀,吵吵什么啊?接生婆不耐烦皱起了眉头,心情很不好,该来的声音没有出现,不该来的一点点的声音都让她心烦。 倒提起婴儿的双腿,她朝婴儿后背猛了一巴掌。 这一掌下手很重,婴儿应该感觉非常疼,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啼哭一声接着一声。 “总算救过来了!”接生婆惊喜的叫道:“是个小弟弟!” 翟嬋弱弱地瞅了婴儿一眼:他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条缝,全身黏黏糊糊、满身腥气味,嘴巴大张着,发出阵阵的啼哭声,仿佛非常不满意被挨了一掌。 接生婆将婴儿放在了木盆中,盆里的水温很舒适。婴儿动起了四肢,还兴奋地蹬了一下腿,腥水溅到了接生婆脸上。 “嗬呦!”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擦了一下额头,看着他,脸上笑吟吟的:“哎呦,看这孩子,福大命大,脐带打结还能活下来,啧啧,我接生了那么多孩子,这还是头一回呐。少奶奶,您大喜啦!” 翟嬋虚弱地斜倚在炕头棉被上。炕头边,灶头的火时隐时现,屋中间石磊的火炉也烧得正旺。 喂产妇吃糖水荷包蛋的毕氏听了接生婆的话,看了一眼婴儿,笑盈盈地道:“这孩子天庭饱满、耳门大,哭声像打雷,刚生下来就睁开了眼睛,手舞足蹈的。呵呵,龙生龙、凤生凤,还真不一样啊!” 翟嬋听她这么说,又睁开疲惫的双眼,看了一眼澡盆里的婴儿,心有余悸地道:“他怎么还在乱动?那来这么大的劲啊?” 接生婆笑道:“外甥像娘舅嘛,武……” 洗完,她将包裹在蜡烛包里的婴儿递给翟嬋道:“少奶奶,今天是义渠愚君六年二月初九,是公子的诞辰日。您记住喽。” “折磨了我一宿,怎么忘得了啊?”嬋儿接过蜡烛包,抱在怀里看着,疲倦的眼睛、惨白的脸浮出了欣慰的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