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为一方归处苦心孤诣,既是难也是幸。
不是所有的行侠仗义,都能被人认同,为人接纳。若有人愿意等,便是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与自己这般意气用事的犯禁之人。
宁晏言语定定,收拢了握着王姐腕部的手,凸起的腕骨嵌在掌心,迅速变得温热。扣住的指尖搭在脉上,他能察觉王姐的脉更快了。
易檀将狗爪子拿开:“我不作许诺,但我说过的话,便是金口玉言。”
宁晏笑起,他还是得了许诺。
鸡鸣时分,浅寐片刻的宁晏醒来,迎接他的大喜日子。王姐之前透露,他见了新妻主定会感谢,想想就兴奋。
被蚊子追了一夜的宁钱谷见丧门星一脸笑意开了门,哪还觉得晦气,只剩欢喜。人她是守好了,现在就轮到她娘和两位姐姐的事了。
宁三娘和两个“押送”丧门星的女儿惊奇地发现,宁厌怕不是装的,他是真开心得上翘的嘴角就没垮下来过。他许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嫁个好人家,才这般快活。
想必他的妻主也未曾透露是将他卖进克妻坟群的人家,才让他一直蒙在鼓里傻乐。宁三娘更让两个女儿不要声张。等到他一路乖乖配合卖进赵家,想逃也不关她们的事了。
易檀醒来时,屋内已空无旁人,只见桌上摆着十两银子。
听得屋外动静,她起身开窗,却和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对上。
盼妹得了宁晏的雇工,要他每日割一竹篓艾草晒好,并扯兔草喂后院关着的野兔,干满十天,就能从中选一只敲了吃。
盼妹猜:宁厌要出门一段时间。他嘀咕这般简单的事为何不让他妻主来干,就宠吧惯吧。
直到方才那一眼,第一次看到叫“王姐”的女人,他立即理解了宁厌。这般美丽的姐姐,怎能扯草,怎能喂兔子,确实怎么宠怎么惯都不为过。
“王姐,宁厌说他在锅里热了羹汤,叫你吃呢。”
啪。窗户重重关上,盼妹怃然收回目光。
他总觉得王姐冷着一张毫无情绪的脸,却在生气,尤其听到自己说出“宁厌”的名字时。到底为什么气,他哪儿知道人家妻夫间的事。
“气煞朕也。”
这村夫是有多想早点到买主家,连声招呼都等不及打就走了。再怎么说朕还是他名义上的妻主,本欲点拨他一二,如此不懂礼数的男人,十三两简直卖得超值。
宁三娘也觉得这买卖千值万值。
为怕村里人看着说闲话,天不亮就把宁厌捆上牛车。宁厌也极为配合,说捆脚就伸脚,说要盖盖头就伸脖子。
宁晏知道这般又捆又遮的,是怕他认路逃跑,绑匪都这般干。可宁少侠认路哪是凭眼睛,听着声闻着味儿,觉出牛车是左转右转,就能将路线画好。
路的前段是去往镇子上,宁晏对此特别熟,都能放心打瞌睡。天光渐明时,牛车又绕开了镇子去往另一个方向。
宁晏发现这条路他也走过,是去郡上的路。知道被卖到郡里,更是高兴:近水楼台先杀猪。他便不再记路,抱紧嫁妆,躺在牛车上一觉不醒。
约莫午时,一路速行的牛车停在一个小巷的偏门处。宁晏被解开了脚下的绳子,盖着红盖头的他听着宁三娘和牙人交涉,牙人还要先看看货长什么样。
盖头浅浅掀开一角,一双贼咪咪的浑浊黄眼从下方探出。宁晏见了人,轻轻一笑,对方便乐得直啧声。
牙人相人最是毒辣,莫说宁晏不着粉黛,便是他脸上涂满黑灰刻意扮丑,牙人也看得出他本真模样。
值,这个小野草确实长得匀整,比之前她经手卖作小倌和赵家通房的流民都好看得多。尤其一双眼睛,灵动清澈,纯得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