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始于今朝。夫人已经尽心竭力,十年也不过眨眼罢了。” 齐通判笑笑,说道,“待我儿长成,想必此地已繁华热闹,不输黔北。” 程丹若也是一笑:“但愿如此吧。” 她和齐通判走走停停,终于在下午到了驿站。 宁溪的寨主已等候许久,见她来便道:“驿站初成,还请夫人起个名字。” 程丹若并未推辞。 她环顾四周,见溪流边零星地开了几朵小野花,绿色的花萼中绽出粉紫,带来春天的讯息。 “此前宁洞那边的驿站,以洞为序,因是头一个,叫了洞首驿,这儿是通往宁溪的,便以溪为序,叫溪花吧。”她取名质朴,“溪花驿。” “好名字。”同行的清平学子赞道,“‘翩翩马上帽檐斜,尽日寻春不到家。偏爱张园好风景,半天高柳卧溪花’,夫人取名颇有诗意。” 程丹若:这是谁的诗?像陆游的风格。 “不是我名字取的好,是花开得好。”她说,“春天要来了。” 学子们遥望四周,似乎想作诗一首纪念,但程丹若截断了他们的思绪:“时候不早,该回去了。天黑还留在林子里,可不是有趣的事儿。” 众人纷纷应是,上马回程。 骑马总是快很多,程丹若紧赶慢赶,在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中到了府衙。 玛瑙服侍她吃晚膳,顺便回禀金爱、赤韶和夕达英的功课。 几月下来,两个苗族孩子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会写简单的汉字。不读书的日子,夕达英就和护卫练武,小姑娘们则被竹香带着做针线活儿。 她说完,程丹若差不多也吃完了:“把他们叫过来,我考考功课。” “欸。” 一刻钟后,三个小孩排排站在她跟前。 赤韶处于青春期,个头最高,人也最漂亮,夕达英还没发育,但身板壮实,皮肤黝黑,正满头大汗地默诵些什么,金爱最矮,可气定神闲,和赤韶打眼色。 “咳。”程丹若清清嗓子,问他们,“最近都学了什么?” 赤韶和夕达英回答:“《名物蒙求》。” 金爱瞟了他们眼,自豪道:“我在读《四书》了。” 程丹若便考校他们:“中于天地,惟人最灵,往下背。” 赤韶先来:“耳目鼻口,具人之形。得其清者,圣人贤人。得其浊者,愚夫凡民。读书为士,耕田为农。行商坐贾,技艺百工。是谓四民,各有所业。” 她问:“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赤韶抿嘴巴:“知道一点。” 程丹若笑了笑,换人:“达英,‘人生而群,不可无教’,往下背。” 夕达英结结巴巴:“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别而夫、呃……夫妇,什么友朋。长幼有序,谓是、不是,是谓人、人家……” “慢慢来,不急。”程丹若温和地鼓励他,“回去多看看。” 夕达英如释重负。 程丹若又看向两个小姑娘:“功课要做,不能懈怠,我之前让你们办的事,做得如何了?” “回夫人,做好了。”金爱推了赤韶一把。 赤韶掏出怀里的册子。 程丹若道:“你唱两句我听听,就天麻吧。” 赤韶清清嗓子,悠远悦耳的歌声顿时飘满厅堂。 “天麻就是定风草,茎像箭杆根像脚,有风不动无风摇,三四八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