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微微一笑,映衬着窗外的碧空白云,牡丹芍药,赏心悦目至极。 皇帝心情好,改了主意,不再试探,直接道:“朕想让你去兵部。” 果然。谢玄英心下微定,却故意露出几分踟蹰之色:“陛下有命,无有不从,只是父亲在都督府,臣再去兵部……” 他停了停,拧眉道,“陛下待臣恩重,若是因为臣受人非议,臣如何能心安理得消受?” “说傻话了不是?”皇帝失笑,“朕要你去,自然有朕的道理。” 谢玄英一听,立马应道:“臣领命。” 态度之快,让石太监暗暗点头。 谢家父子同朝为官,自然该避讳,假使谢玄英也不提,难免让皇帝心里埋下一根细刺,在敏感的时候扎一扎人,多一些提防。可他自己提了,这根刺就像是烈阳下的露珠,明明白白,瞬间蒸发。 而后头应得快,更是体现出了不畏他人非议,耿耿忠心只为君的决心。 再看皇帝,果然龙颜大悦。 “好好,来都来了,吃些枣糕再走。” 谢玄英欣然应下,又往肚子里塞了两块糯米糕。 撑住回家。 竹枝端上大麦茶,告知他:“夫人说,今后咱们院里就喝麦茶了。” “夫人呢?” “段太太来了,太太叫夫人过去说话。” 谢玄英一听,觉得没那么撑了,慢慢喝了半杯麦茶,见她还未回来,干脆起身到前院,向靖海侯道明皇帝的意思。 靖海侯有些欣喜,仔细打量儿子一眼,颔首道:“既是陛下的意思,好生办差就是。” “是。” 父子俩相顾片时,无甚好说。 谢玄英默然,垂首告退。 回去,程丹若已经在了,正在拆头面。 见他进屋,问:“还难受吗?” “没事了。”谢玄英反问,“段太太来了?找你何事?” “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我在军中的新药,想问问能不能治肺痨。”刚成亲时,段太太就讨过大蒜素,一晃七年过去,依旧没有根治。 程丹若叹口气,“大蒜素已经没什么用了,能控制两年已经很好,现在病情陡然转重,我也无可奈何。” 肺痨还是要链霉素,青霉素没用。 谢玄英却道:“没那么简单。” 她挑眉:“嗯?” 他说了皇帝的安排。 “兵部……怪不得寻我叙旧情,还送了我一对玉镯。”程丹若摇摇头,只有一个大写的“服”,“不过,劳动段太太出马,你这官职不小。” 她忖度,“武选还是武库?” 武选“掌卫所土官选授、升调、袭替、功赏之事”,武库“掌戎器、符勘、尺籍、武学、薪隶之事”,都是大好差事,有权不差钱。 “都有可能。”谢玄英瞥她,“若是武库,便将你的书送到各地武学,叫各卫所都学了,如何?” 程丹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自己出书,兵部使钱采买好了,也让我赚笔私房钱。” “这也不是不行。”他逗她,“不过,算不算中饱私囊?” 她卸完头面,起身拍了他两把:“会不会说话?这叫举贤不避亲,我的书是白用的吗?白得的东西,人就不爱珍惜!”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白发的书,下头的人未必肯仔细钻研,得出了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