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平安将他们送到岭南安顿。 之所以不直接去,是怕给昌平侯添麻烦,所以才需要她的脸面。 临死之前,还能为孩子铺好后路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许意娘“完美”得可怕。 “上车吧。”程丹若道,“运气好的话,你们还能赶上冯家的晚饭。” 梁氏迟疑了刹,默默起身。 她其实不太懂她的意思,也没有弄懂许意娘的用意。但比起陌生的谢家人,冯家毕竟是血亲,应该……应该不会被赶走吧。 她忐忑不安地抱起两个孩子,将他们送上马车。 溪姐儿拉住她的衣领:“娘,冷。” 程丹若看向兰心:“把我的斗篷给她。” 兰心应下,将马车里备用的斗篷裹在小姑娘身上。 溪姐儿懵懵懂懂:“谢谢太太。” “好好活下去,好好长大,你们的人生才刚开始呢。”程丹若朝她笑了笑,提起裙摆跨过高高的门槛。 灯笼在初冬的寒风下摇晃。 冬天已经来了,墙根下结了白霜。她沿着中路径直走到志雪堂,棉帘一掀,便觉热意。 “炭盆都点上了啊。”她呼气,“是有点冷了。” 炕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菜肴。 兰芳布筷盛饭,小雀倒了盏热茶:“夫人驱驱寒气。” 程丹若喝了口大麦茶,这才坐下吃饭。 谢玄英给她夹菜:“送走了?” “送走了。”她笑,“还能留着使唤不成?” “终究是个麻烦。”他拧眉,“你还真认了啊。” “我有一些想法,算是正中下怀吧。”程丹若吃着新鲜的黄芽菜,在炭火的煨温下格外爽口,“反正也只是举手之劳,陛下还能因为这事降罪不成?” 谢玄英撇撇嘴角:“纵然如此,我与许氏素无干系,她临死前闹这一出,着实膈应。” “怎么,你以为她送来珠钗,是对你旧情难忘?”她忍俊不禁。 女人了解女人,分手而留下信物不稀奇,可能是忘不了他,可能是心怀留恋,多年后再拿出来看看,大概也会怀念曾经付出的感情。 但无端送回,必有缘由,特别是许意娘这样的人。 她最爱谢玄英的时候,也只不过请人传句话,转眼十余年,怎会在最后关头留一丝“污点”? “你……”程丹若刚想笑他想太多,却又顿住了,不由自主地打量他烛光下的容颜。 真神奇啊,仔细看才发觉,十年过去,他的外表与二十岁无甚差别,依旧是剑眉星目,卓荦不凡,身材也没变化,宽肩窄腰,挺拔端正,丝毫不见走形。 韶光仿佛遗忘了他的存在,定格在最鼎盛的一刻,还是雷霆仙鹤,云中游龙。 “也对,不能怪你。”程丹若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的外貌是有点数的。 谢玄英发出悻然的鼻音:“哼。” “但我还是觉得,初恋所系之人,多是幻影。”她回忆往昔,感慨道,“十五年前为你寤寐思服的少女,今时今日,念你如念春日杏花,舟中晚霞,都是很美的东西,可都不是你。” 他眯眼:“是吗?” “我是这么想的。”程丹若随口道,“以前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拉长脸。 程丹若:“……我说的是你。” 谢玄英:“何时的事?” “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