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碍动手术。 虽然,她已经近十年没有动过刀子了。 “从今日起,我解禁了。”她一饮而尽,感受酒水划过喉咙的辛辣,与残留在口腔的芬芳,“以后想喝多少喝多少。” 他挑眉:“心愿已了?” “了了。”她倒满第一杯,“千秋功业,我占三厘,足够了。” 谢玄英拿过酒盅,陪她喝了一杯:“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位极人臣一十年,她始终战战兢兢,不敢大意,好像随时都有覆灭之祸,可人生不过百,若不曾松快,多少可怜。 她已经做得足够好,应该偶尔放松,享受余下的生命。 “我们都老了。”他感慨,“再过些年就致仕归乡吧,到松江建一处园子,每日赏花赏月,以度余生。” 程丹若白他:“五十少进士,人家官途才开始,你倒是要致仕?” 他问:“你不想退?” “还有很多事要做。”她稍加思索,随便距离,“建州已经统一女真各部,包括长白山的女真,他们很少和我们做羊毛交易,征伐不断,再过一十年,必成心腹大患。” 谢玄英拧眉。 “据琉球的商人说,倭军调动频繁,似乎想再次对朝鲜用兵。”她道,“冯成源没了,这回再打,谁去?” 第一次朝鲜战争过后,昌平侯因伤去世,谢一水战的本事一般,冯大继承昌平侯的爵位,却没有老爹能打。 冯四只顶他爹一半,也悬。 谢玄英想想她方才说的“五十少进士”,又觉得自己还行:“我去?” “滚蛋。” “还有西洋人,弹丸之地却在新大陆拥有一大片领土,多少粮食。”程丹若这两年发愁最多的就是粮食不够。 人口增长,土地却没多,粮食产粮也上不去,都快烦死了。 忍不住再喝一杯压压惊。 “行了,别想了。”谢玄英及时叫停,“方才还说心愿已了呢。” 程丹若纠正:“这不是心愿。” “那是什么?”他没好气。 “人事。”她说,“尽人事的人事,能解决固然好,解决不了,我也没办法。” 社会要发展,归根结底是看生产力行不行。 这不是穿越者一拍脑袋就能改变的,必须一代代积累,一点点推进,最终在某一刻发生质的飞跃。 她没法在现有条件下废除君主制,相反,集权才能最有效地推行政策,就好像赋税改革,没有强硬手段,今天的税目还是一塌糊涂呢。 现实如此,必须遵守物质规律。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计。”烈酒度数高,她有点醉了,“我哪能管这么多,后人又不是不争气。” “你醉了。”谢玄英提醒。 “是啊。”她若无其事地又喝了半盏,“你现在问我什么事,说不定我都会告诉你。” 他立即问:“你偷看过我的书稿?” 程丹若矢口否认:“没有。” “说谎。”他顿时失去兴趣。 “那我再喝两杯。”她安慰道,“等会儿你再问问。” 谢玄英看看酒壶,替她斟满。 程丹若啜了一小口,夹菜吃。 薄牛肉微辣,腌黄瓜脆爽,油炸小鱼干连刺都炸酥了,窸窸窣窣掉渣。 所有的菜都微咸,很适合时不时喝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