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像小颗小颗的冰雹落下来那样鲜明。风息了,余意还在。 问题是谁允许他自说自话来的? “姐姐……” “喊错了。” 床垫一沉,侠客跪跨着俯身,扣住她肩头,右手拿起手机,按下扩音。愈发黑沉的目光盯着她,“是你姐夫。” 伊洛丝微微一愣。 电话那端始料未及地沉默片刻,然后笑出了声音,“小虫不敢去,大虫防不住,你的机关起得是装饰作用?” “……是示警。”她垂目,视线从侠客的锁骨往下滑,反手够到手机,说了自他进来后的第一句话,“我处理一点事,先挂了。” 侠客按住她的手,“干嘛要挂?” 伊洛丝抬眸,和他的视线相撞。 “你喜欢叫给别人听……”侠客似乎很平静。 他抬手撩开她额前乱发,清晰地露出含水的眼睛,好像这样就能让她的所有念头无所遁形。然后调整好位置,一把抬起她的腰,将气息从她喉咙里挤榨了出去,“我没有说不愿意配合呀。” 咚一声,伊路米切断了电话。 伊洛丝的烦闷随之攀上巅峰,以致表情都没法装得漂亮,腿勾紧腰胯,顺势改变了他的重心,翻身颠倒了两人的姿态。 她稳稳当当跪坐好,右手别过一边散下的发去耳后,低头看他。 “我很讨厌不请自来。”她说。 残留她余温的长发轻飘飘落在他胸口。 侠客只是看着她,眸里慢慢泛出一层压不下去的情绪,夹杂了困惑,迷茫,支离破碎地被弯起的下眼眶掬起来,落不了。 她的音调还停留在煽情的微哑,一听就明白的冶艳,出口的却是冷漠的命令。 “为什么不喊我?”他问。 “……” “为什么他可以?” “…………”伊洛丝稍稍动了动腰,像要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好。态势还是不可挽回地颓丧了下去。 侠客大概刚洗过澡,她吸入的薄荷味空气冷得透彻,在肺里一路凝霜,冻得心一哆嗦。 如此一来,积累的燥火反而温了。 她的指尖刚触到他眼角,仿佛存在着某种未知的磁力,湿意被牵引出来。 “我教育过伊路米了。”她明显温柔了很多,“我也没有打断你,对吗?” 侠客沉默着。伊洛丝垂下了睫毛,一个吻快落下,他躲开了。 她的吐息喷洒在他侧颌。 “明明——”他侧着脸,话生硬地卡在开头一个助词上,怎么也说不出来。 奇异地,她听懂了。 “我没找他。”伊洛丝抬起脸,轻轻把他的脑袋扶正,“我只是接了电话。电话就是很危险的东西,在接通之前,你不可能知道对方想跟你说什么。” 侠客低眸看她,硬生生被气笑了。他突然想通了当时在气什么。 还不够。他不满足。 说起来这种情况谁能感到满足? 一旦想通,就没法想不通了。 “那我呢?”他问,湿漉漉的眼眸像悬在幽暗巷陌的宝石灯,斑斓间藏着我见犹怜的委屈。仍弯着嘴角,所以可怜惨了。 “为什么晾着我?” “…………”伊洛丝盯着他殷红的唇,心里万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