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上,你们没必要和斗兽场死磕。流星街有太多太多选择了~”
听到这,我有点气:“叔叔现在这样说,当时干嘛故意激我们?”
“我只是实话实说呀,哪有故意~”
“可是你也没打完呀。”我愤愤道,“你当时学念了?”
安科摇摇头,噙着浅笑。我不高兴,他反倒愈发开怀: “我只是没有机会。”
想了想,他又俯身补充道:“再说,激你们的不是揍敌客的小少爷吗?”
我回溯了那天的情形。的确,发展是有些不受控制。可是我仍想不通:“如果完全没人朝上走,那A层的犯人——”
说到这,我醍醐灌顶,“若是我,我会想尽办法留在B。”更多的积分,弱小的对手,不需要为人驱使,适时地输上几场就能达到平衡。所以才会这样窒碍难行。
“是可以投机取巧……”安科点点头,“但,不会持续太久。他们心脏上有颗定时炸弹——在计数里,爬上A,逆天改命,爬不上就——”
他将手握拳放在胸前,快速摊开掌心,像放了个烟花。
安科曾说过,对他们而言这不是游戏。
“逆天改命”……么?到了A后,囚犯能自由地选择去留?不,这也仅仅是理论。没有比赛就没有物资,可以坐吃山空,但很难把自己活活饿死。
我现在并不知道自己想往哪去。最开始,我只是想变强,于是奔着通关来。父亲要我自己选以后的路——登顶了还不是选哪里算哪里?
但按安科所说,不管是揍敌客还是莫罗,都没规划这项。对A有执念的只有犯人而已。
我问他: “为什么会没必要再进一步呢?”
他又问我:“你要从这得到什么?”
“力量,和选择权。”
“你愿意付出什么?”
“时间。”我别无长物。
安科说:“被看见就有选择权,在这儿就能被看见。B区足够磨练现在的你。还想要这之外的东西,失去的就不只是时间啦,还得加上所有可能性。”
“那……如果不冲A,有学念的必要吗?”
他抬了抬眉毛,笑道:“你真怕学不会?”
我确实因为重伤心情低迷,又听他讲什么得‘各安其位’;我和父亲拥有的力量毫不相干;母亲在B打了一整年诸如此类的闲话,像一把又一把小刀子,从意料之外的地方毫不留情地捅进来,比被踩断肋骨还疼几倍。
“当然不可能。”
但,若心源流的说法确实有普世的道理,学太早真会有影响,我的未来被这限制,岂不委屈死?
“修行‘念’的基础是稳定的心性。你还在和自己打架,确实不合适。”安科这句话前半段还像在为我考虑,然后又话锋一转,“马上他们一个个都比你强,受得了?”
扪心自问,我受不了。
“学,我会学。”
“别说我在激将~”他悠哉游哉道,“叔叔只是分析利弊给你知道。”
我深知是因为起步早才稳稳压库洛洛一头。若真给他机会爬到我头上,不如现在以头抢地自我了断。这份迫在眉睫的屈辱感远远盖过了不知定数的遥远未来。
忽有‘吱嘎’一声响,从窗外传进来,是院门被推开。
他们回来了。但脚步声……
“哎呀呀,”安科的眼神越过玻璃窗落进院里,“看样子伤得不轻~”
我也想看,艰难地要坐起身,想开口让他扶我一把。他却撂下一句“那么过两天我来看你~”,拉开窗就跳了下去,差点踩上我的床。
晚风呼呼地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