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来。” 宋吟慢吞吞把眼睛上的手挪开,抿嘴站起来。 他还是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也知道他这会不听话可能会更惨,于是没想着反抗,顺从地走到车门前,看了眼离地面的高度。 很高,要跳下去。 宋吟正要跳呢,谢酌就像看不起他的小废身板似的,怕他一跳下去扭个脚,娇气地喊这疼那疼,伸手钳住他的胳膊。 一开始谢酌是要把宋吟拽下来,劲道也有点粗鲁。 宋吟不太喜欢别人这么拽他,既不舒服又妨碍到他的活动范围,想了想拍开谢酌的手,自己从车上跳下去。 刚站稳就看到谢酌一种奇特的表情,像是惊讶于他跳下去居然没断个腿什么的,宋吟有点无语。 只是面前的人很快收拾好情绪,声调扬起,奇怪地问了一句:“刚刚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你是在和你舅舅打电话?” 谢酌把人塞进去那会儿就看到宋吟手上拿着一个箱子,但他没想过要收,因为他知道宋吟人际关系多糟糕,死了都可能没人来上坟。 能向谁求救? 更别提是他那半年都不来往一次的小舅舅。 宋吟和陆长隋彼此关系的淡漠,根本不值得陆长隋大费周章跑一趟来救一个比陌生人还陌生的小侄子,刚刚那通电话打了也是白打。 谢酌扯起唇角哂笑:“有这机会也不把握住,打给你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的舅舅,到底是指望他来救你,还是指望他来给你收个尸?” 宋吟顿了顿,觉得原主招惹上的这个债主说话很恶劣,不太想理。 谁想他的沉默以对只让谢酌挑了下眉,便转过身抬起手指,气息沉沉道:“你坐那,我先办点事。” “别想着跑,跑也跑不出多远,还要我再花力气去抓你回来。” 谢酌的两句话既有通知也有警告,说完他停下来,沉默地看着宋吟那张脸。 本来还在等死一样的宋吟莫名其妙,和他回视到脖子都有点发酸,才突然福至心灵,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哦。” 宋吟这个头没点错,他看见眼前的谢酌肉眼可见松了下眉头,明显是满意他的识时务。 无语,威胁完还必须要人乖乖点头是什么恶癖? 早点去医院看看。 从宋吟这里得到保证的谢酌转过身朝前方走去,中途回头看了眼已经嫌累坐在软垫上的宋吟。 宋吟挪动身体坐得更舒服了一点,看到他回头也没动。 刚才的车七拐八拐,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开了很远,况且这片地方是荒野,宋吟要跑也无从跑起,干脆坐下来省些体力再慢慢想办法。 谢酌应该在这住了好几天。 这片荒地四处无人,只有用尼龙布制作简易搭成的一个临时帐篷,大车停在前面一点,周边有个便携式的太阳能充电板。 宋吟得出谢酌在这居住过的结论,是因为他看到帐篷旁边有不止一排鱼骨头。 大概是谢酌饿了,在一边的河里叉了几条鱼随便洗了洗,生吃留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三环桥多次掉下去过,宋吟现在看到荒无人烟的荒地,没有像以前那么怕,但多少还是有一点慌。 他两个膝盖并拢,看谢酌在充电板那边鼓捣着什么,暂时没有注意他,就悄悄扭过头往帐篷里面偷看了几眼。 不看还没什么,一看宋吟手指掐进了掌心里。 睡袋的一边放着个美式ID证件,